人皮,是一张面具。
曲默耐着性子,一路停停走走,车行了好一阵,终于驶上了一段较宽的路面。
视野开阔,道两旁栽了参天的大树,遮天蔽日,往外是田地,田间已有农夫抡了锄头在耕地,零星的几辆车在道上飞驰而过。
前面的车加快了车速,曲默看了后视镜一眼,后方没车,他目光重新甩向正前方,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轻松越过前头的那辆奇瑞,踩实油门又往前开了一段,与那辆奇瑞拉开了车距。
他又看了一眼后视镜,松了油门,猛打了个方向盘,车身一甩,掉转了车头,轮胎擦过地面,留下一道黑色的橡胶印子。
车停住,他伸手扣紧了安全带,眼底的那团火越烧越旺,笔直的烧向迎面而来的那辆白色奇瑞。
油门踩实,车如离弦的箭,疾速朝着对向来车冲了过去。迎面的车左右扭动方向盘,怎么都避不开,正要靠边暂时停靠一下,曲默的车迅速拨转了方向,对准了那辆车的车头撞了过去。
两车迎面相撞,尖锐的刮擦声在清晨的空气里拉长了尾音。
巨大的冲击力让那辆车一下弹了出去,车前盖整个翻起,车尾撞上后头的一棵树,立时变了形,树身裂开,枝叶乱颤,车身倾斜,四仰八叉翻进农田里。
气囊弹了出来,曲默被弹回驾驶位,踩了刹车将车停住,痛感从胸口递来,顷刻间袭满全身。
他蹙眉转头看向那辆几乎被碾碎的车,驾驶位的人一头一脸的血,正从翻转的车门里慢慢往外爬。
那股火,终于扑灭了。
救护车很快便赶了过来,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将重伤的男人抬上车,又匆忙往回跑,将曲默从气囊间拉了出来,一同塞进了车里。
曲默被强行按在了男人身边坐着,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替男人止血。
男人额头上的血淌进眼睛里,猩红一片,那双血红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把眼珠弹出来:“你疯了?有你这么开车的吗?”
曲默把男人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舌尖抵了下唇,胸口涌上一阵快感。
低头把手揣进兜里,指尖触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硬物,捏紧了,从口袋抽了出来。
瞥一眼手里的微型摄像头,伸到男人面前甩了甩:“见过吗?”
男人脸色变了变,偏过头去不再看他,矢口否认:“没见过。”
曲默凑到他耳边,咬着牙一字一顿:“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
“可惜,没能瞎。”
男人看他,眼底渐渐浮上惧色:“你到底是谁?”
曲默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警告他:“你要是再敢动奚瑾一下,下次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你当这世道没有王法了吗?你开车撞我,这件事我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像是被踩了尾巴,男人扭着身子开始反抗:“你应该可惜我没被撞死!”
“是吧……”曲默坐正了些,直勾勾盯着男人看,黝黑的眸子黯了下来:“很想死吗?嗯?”
男人被他的目光扎着,浑身不自在,伸了一根手指指着曲默,几乎要戳进他眼睛里:“你……你给我等着!你等着!”
曲默一把掸开他伸向自己的手,眼底寒意更甚:“我从来不是个会等着别人主动来攻击的人,你最好掂量一下,你是有足够的金钱支撑还是后台比我硬?能跟我杠下去的,从来都不是一般人。而你……”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切在男人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玩物:“你配吗?”
第21章
到了医院曲默才发生自己左臂的袖子被血水浸透了, 拉开袖子, 胳膊肘拉了很长一道口子, 血水还在不断往外冒,心里揣着事,左臂除了有些使不上劲, 倒没觉得有多疼。
直到医生给他的伤口包扎完, 捞起他的胳膊给他正骨的时候,他才开始鬼哭狼嚎, 右手使劲拍着医生的手背:“医生!轻点!你……你轻点!”
医生抓着他的胳膊一阵扭, 一阵剧痛过后终于松开了他:“没什么大事, 脱臼已经给你接回去了, 其他的都是皮外伤。”
他在桌上取了一支笔,埋头写单子:“一会儿我再帮你把胳膊吊一下, 平时那手不要使力, 给你开的这些药按时吃,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来复查一下,我估摸着那会儿就能恢复了。”
将笔搁下,又浏览了一下手里的单子,递给曲默:“你先去交一下医药费。”
曲默接过单子看了看, 起身要走, 医生又拉了他一下:“跟你一起送来的那个医药费也一并交一下, 交警看了行车记录仪,说是你全责。”
曲默倒不在乎这些小钱,扭头问了句:“他伤的严重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你跟他是有仇吗?都快把人撞残了。”
曲默“嗯”了一声, 很满意这个结果,把单子揣进兜里,唇角弯了弯:“有仇。”
那个男人被推去了急救室,吊着输液瓶,被抬出救护车时还能有力气朝曲默瞪眼。
他姓潘,单名一个义字。三十八岁,独居,没成过家,有过案底,都是猥亵罪,其中有两件案子因为对方年纪太小表达不清,最终因证据不足又被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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