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奚瑾顿了顿,觉得没必要跟一个陌生人解释太多,回了句:“网上。”
护士收拾着手边的药瓶,顺嘴接了句:“真恩爱。”
“他严重吗?什么时候能醒?”
“烧的不低,最近是不是也没好好休息过?”
奚瑾看向曲默紧蹙的眉眼,应了声:“嗯。”
“在家突然晕倒,吓坏了吧?”护士收拾完东西,往外走,路过奚瑾身边,拍了下她的肩,安抚道:“现在没事了。”
“谢谢。”
护士出去了,奚瑾走到门边,把门锁上,背对着门的方向在床边坐了下来。
把面上的墨镜和口罩摘下,搁置到床头柜上。
伸手替他把被角压了压,把他脸上的碎发拨开了些,一手支着脑袋,目光呆滞的看着曲默出神。
很久没安心看着曲默睡着的样子了。
她记得曲默大学时候很爱睡懒觉,在图书馆看着书能睡着,偷溜进她的教室陪她上公选课也能睡着,吃着饭都能一直打哈欠,有时候在学校散步,还会撒着娇把脑袋搁在她肩膀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耍赖说自己困了,得她的肩膀架着才能站得住。
那么爱睡觉的一个人,竟然还能坚持每天早起晨练,也算是个神迹了。
奚瑾掩唇打了个哈欠,把帽子扣上,趴在曲默床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没睡熟,跟身体自动调了生物钟似的,隔一段时间睁一下眼,看一看输液瓶,直到瓶身见了底,才把压出印子的脸抬了起来,替曲默拔了针管,用棉花球按住针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那么烫手了。
松了口气,把沾了血的棉花球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又趴回床边。
在曲默床边趴了一晚,早上天蒙蒙亮就被吴悠打来的电话吵醒了,奚瑾眼睛都没能完全睁开,在口袋一阵乱摸,好不容易才把手机掏了出来,一手捶着酸胀的脖子,一手握着手机搁在耳边,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催着她出门,奚瑾看了眼曲默,他还没醒。
不忍心就这么把曲默一个人丢在医院,奚瑾偏过头假咳了几声,故意哑着嗓子与电话那头的吴悠扯谎:“我上午可能去不了片场了,发烧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又咳了几声,声音低了几分:“你看我现在说话都困难,这情况恐怕得去一趟医院,导演那边你替我说说。”
她没对吴悠撒过谎,眼下这档口倒是比演戏还紧张。
吴悠应下了,奚瑾缓了口气,扭头看向曲默。
他睁了眼,正看着她。
醒了?
挂了电话,奚瑾伸手在他额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问:“还难受的厉害吗?”
曲默弯了弯唇,嗓音微哑:“女演员的嗓子就是跟常人不一样,好的挺快。”
还知道贫嘴,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曲默单手撑着床沿从床上坐起了些,奚瑾起身扶住他,替他把枕头垫高。
待他坐好了,奚瑾盯着他精彩的鼻子看了一眼,比昨晚色度加深了,青紫色。
曲默的指尖在鼻梁处轻轻捏了捏,“呲”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这鼻梁有点疼。”
奚瑾不太想跟他探讨关于鼻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经过,有些心虚的把视线转开,手指穿过发丝,梳理着睡的一团糟的长发:“想吃什么?我去买。”
门口有敲门声。
奚瑾把床头柜上的墨镜和口罩戴上,起身去开门。
昨晚的那个护士手里拿了个体温计走了进来,看了眼将自己包裹严实的奚瑾,神色有些诧异,扭头看床上已经坐起身的曲默,甩了甩手里的体温计:“呦,你老公醒了啊?正好量一下.体温。”
“那个……”奚瑾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曲默打断了。
“麻烦了,谢谢。”他伸手接过护士手里的体温计,暖融融的笑意扬上眉梢:“是我不好,昨晚该是把我老婆吓坏了。”
话接的挺顺。
“那可不?我听老杨……啊,就是楼下搀你进门的保安讲,说你老婆可心疼你了,生怕你磕着碰着,一路都在细心护着你的头啊、手啊的,搞得他一个大老粗一路都提心吊胆。”护士看了眼奚瑾,笑了笑:“你俩感情可真好。”
因为摔了曲默的鼻子觉得内疚,怕他再挂彩,所以才……得,不用解释了,这水越搅越浑了。
奚瑾低低叹了口气,放弃挣扎。
量完体温,护士和曲默又聊了几句,去下一个病房了。
奚瑾将门关好,扭头看向曲默:“你不去做演员,真是有点屈才了。”
第39章
天渐渐亮堂起来, 日光在素白的窗帘上浮了层暖橘色。
奚瑾朝窗户方向看了一眼, 走去窗边, 把窗帘拉开半扇,又把窗户开了道缝。
清晨的风从窗缝里钻了进来,带着鼓狠劲儿一路横冲直撞, 一屋子的药水味在晨风的一通乱搅下淡了一些。
奚瑾面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外头人声渐起,窗户一开, 嘈杂的声音肆无忌惮的直往屋里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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