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猛地睁大了眼睛,这是她进入这间地下室来流露的第一个真实的情绪。
男人猜到了她的想法,笑了起来:“看来阿西娅小姐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我的人已经安插.进了哈菲兹的家里,安.拉保佑你给我的密码是对的,否则……”
他用打开保险栓的动作代替了威胁的话。
云杉的心开始狂跳,她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跟云琅保证哈菲兹已经更换了密码,现在却不管是祈祷哈菲兹更换了密码还是没更换密码都不太妥当。
输入二十六位密码只需要一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一分钟后,对方传来了密码正确的回复,男人收起手枪,装腔作势地对云杉行了一礼:“感谢你的配合,尊敬的助理小姐。”
说完,他愉快地哼着歌离开了。
云杉靠在墙上,像离岸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比起逃过一劫的庆幸,她心里更多的是给哈菲兹造成了巨大损失的害怕。
而且……如果真的让他们把那些资料拿走了,她丢工作是小事,还有可能面临有心之人说她是间谍的指控。
☆、第六章(1):住院三天。
哈菲兹来得比想象中快,即便如此,大半天水米未进、又经历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的云杉仍靠在墙角,呈半昏迷的状态。他看到一旁死相凄惨的尸体,气得腮帮一紧,几乎咬碎一口白牙。
他上前想把云杉抱起来,旁边却有人抢先一步。
云杉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却在云琅的手搭上来的瞬间条件反射地睁眼,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她才半眯了眼睛,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脸色极其难看的哈菲兹,她勉强笑了笑,虚弱地说道:“哈菲兹殿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哈菲兹变脸似的乌云转晴,抬手抚上云杉红肿的脸颊,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是,我一定会救你。”
云杉忽的惊醒,脸色大变:“亲王殿下,我把密码告诉她们了,怎么办?怎么办!你为什么没有改密码?东西被他们拿走了……”
她惊慌得语无伦次。
哈菲兹安抚地在她额头上拍一下:“傻丫头,我要是改了密码,你这会儿还有命在吗?放心吧,我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被人拿走。”
听他这么说,一个人担惊受怕了许久的云杉终于放下心,歪头靠在云琅怀里睡着了——她太累了。
云杉睡得很不好,梦里,优素福的尸体一直在她眼前,不管她怎么逃怎么躲都逃不掉躲不掉,他什么都没说,只用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和喉咙的血洞发出无声的质问——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我做错了什么吗?”
……
云杉拼命摇头拼命说着“对不起”,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杀你”,是,人不是她杀的,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崩溃地大哭,在挣扎中被人叫醒,睁眼看到墙上盈盈照亮一隅的壁灯,光芒的颜色像极了密室里那盏落地灯,吓得赶紧把被子拉上来挡住。
叫醒她的人反应过来,关了壁灯,转而打开了头顶的吊灯,小声安抚她:“别怕,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没事了?”云杉喃喃一句,迟疑地放下被子。
看着她眼角的泪痕,云琅难得地弯唇笑了一下:“对,没事了,我们在医院,这里很安全。”
云杉动作地坐起来,迟缓地将病房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云琅脸上,眼神彻底恢复清明:“云学长?你没事吧,看过医生了吗?”
“我没事。”云琅说道,“倒是你,要住院三天。”
除了脸上的红肿和后脑勺自己磕出来的包以外,云杉身上没别的外伤,但注射的药物对精神的伤害极大,得住院三天疗养。
云杉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不是很在意地“哦”了一声。
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云杉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手机?
再看屏幕上跳动的称呼,她“啊”的一声惊呼,捧着手机,颇为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央求道:“云学长,把大灯关了开壁灯吧?”
云琅迟疑:“你确定?”
“确定确定。”云杉把头点得小鸡啄米似的。
云琅很贴心地先开了壁灯再关掉大灯。
云杉躺回床上,调整了一下睡姿,将红肿已褪却留下了一片淤青的侧脸埋在枕头里,才接通了视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含糊地说道:“干嘛……”
“顾云杉你个死丫头!这么久才接视频!”
“我……我在睡觉……”
“睡你个大头鬼!你今天怎么没给我们开视频报平安?你是不是出事了?啊?”
“哎呀……妈,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在迪拜,不在叙利亚,我能出什么事儿?”她压低了嗓子撒谎,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有点哽咽。
有个说法是这样的,小孩子在摔跤以后,会先看看四周有没有大人,若是没有,自己一咕噜爬起来,拍拍摔疼的地方,又没事儿人一样疯玩儿去了,若是有,势必要大哭一场引起大人的注意,而且越哄哭得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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