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苇一边吃饭一边在使劲地瞪着季无病,眼神是恶狠狠的,吃起肉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失态了。
季无病自然注意到他的异样,只觉一头雾水。
姜裕心神一直放在隔壁桌的高谈阔论上,无暇顾及这边。至于崔世松,他和穆子期一样,看似专心吃饭,其实时不时会抬眼看一下孟明苇,神情跃跃欲试。
“我说,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季无病觉得自己的脑袋还在晕着,等到快吃完时,不耐烦了,直接就对着孟明苇说道,“你一个劲地看我,是有什么事?”自己都被看得不自在了。
孟明苇愣了愣,随即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食不言寝不语。”
众人无语,虽然一些讲究的人家会有这种规矩,可对于年轻人来说,和同龄人在一起吃饭,是绝对不会讲究的。
大家明白,孟明苇这是在找茬呢。
“身体这么差,哪有资格给人幸福?”孟明苇又喃喃说了一句,眼睛低垂,话说得很小声,不过这一桌的人都听到了。
这下子,大家都知道他在说谁了,连姜裕都把心思收回来。
“莫名其妙!”季无病皱起眉头,也许是气场不和,其实孟家和季家的关系最好,可两人的关系就是好不起来,在学堂一年多也很少打交道。
“大家吃饭吧,天气还冷,再不吃饭菜就冷了。”姜裕自诩年纪比在座的人都大,听到这里赶紧打圆场。的确,就算是阳春三月,这几天的气温还是有些低,身上还是得穿上两件衣服,有些体弱的,甚至会穿上毛衣。
不用说,毛衣又是新出的商品,深受人民群众的喜欢,就是穆子期刚开始看到时会觉得有些怪异,毕竟宽袖长袍里竟然穿上一件毛衣,风格不搭啊。
穆子期扒了口饭,若有所思。他猜测是傅家那边可能看中季无病了,得知这个消息的孟明苇肯定不忿,毕竟他以前连自己都会妒忌。
知道这个消息,那一瞬间,穆子期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思。也许是茫然若失吧?想到那个沉静如水的少女,他是有点遗憾的,毕竟在他这一世十几年的生命中,还从未遇见过这么一位有才有貌的少女,而他还和对方有过交集。
只是想到自家的条件,再想想傅家的,穆子期很快就把这些无用的情绪抛弃,理智告诉他,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再者,现实的环境也不允许他来悲秋伤春,有这个精神,他还不如多刷一套题,或者构思一篇小故事去投稿来挣钱呢。
三位女孩的加入如同一颗投入水池的石子,在众多少年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波澜。不过在老师们的弹压下,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大家还是乖乖待在客栈复习。穆子期时不时就能在走廊或一楼的饭桌上看到有人在讨论题目。
穆子期也和几个人熟悉了,他们是广南省的,偶尔会在一起讨论一两道题目。
“我在报纸上看过你用这种方法来解题,你不觉得繁琐么?”有人问道。
“这道题涉及到的知识点比较多,繁琐是繁琐了点,可简单易懂。”穆子期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名气的,在公众场合转悠时,偶尔会碰到和他打招呼的人,比如这位,他仔细回忆了下,发现是风州高中的学生,似乎姓黎。
“说得也是,不过步骤太多了,在考试时我不耐烦写这么多。”黎同学笑了笑。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说笑声,穆子期和黎同学寻声望去,发现是一群身穿锦衣长袍的少年正走进来,人群中最显眼的是那位被簇拥在中间的少年,他看起来才十八、九岁,长相英俊,身姿笔挺,气质温文尔雅,嘴角似乎总是翘起,天生一张笑脸,看起来亲和力十足。
“是他,殷湛!”黎同学轻轻叫了一声,“这是从夷州岛来的,和你一样,同样参加算学和格物比赛,上次成绩也是接近满分。”
见穆子期有些疑惑,他又解释道,“他昨晚才来的,当时你们都睡了不知道,我是起床方便才听人说的。”
穆子期点点头,看得出这位殷湛出身良好,风度极佳,再听到对方的好成绩,他只能暗叹:这世上总有一些家世好的人同样在努力,甚至比一般人更努力。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一楼的殷湛突然看向他们这边,竟然还朝他们点头。
他身边的少年似乎注意到他的动作,也朝二楼的穆子期两人看了下,在殷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双方隔得有点远,穆子期看不大清对方的表情,想到还有一套题没做完,他笑了笑,就和黎同学告辞,径直回房了。
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他看到了几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他们中不乏有和他分数接近的人,果然是人外有人。傅和修之前怕他心里有负担,昨晚还特意到他们房里找他聊天,这让穆子期很是无奈。
他又不是心理脆弱之人,不管其他人如何,他争取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只求在考场上发挥正常,不落下遗憾。
想到那几个免试保送的名额,一时之间,大家顾不得关心别人了,连难得的三位女同学也不去关注了,只一心复习,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出去浪费时间。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天,春风吹拂,阳光明媚,穆子期等人终于走出客栈,准备进场考试,而第一天考的是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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