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风的呼啸声,便是树枝折断的飒飒声,我依稀能看见因我们强穿梅林折断的树枝从我头顶划过,可那些,都被萧玦用身体挡了。
没一会,滑行的速度变慢,我的脚得以接触到地面,一段时间脚下的虚空让我在接触到地面上险些没站稳。
四周再现光明,萧玦后退了一步,扔掉手上的铁链,将脖子上挂彩的地方捂住,他的样子颇为狼狈,平时一丝不苟的黑发如今显得很是凌乱,披散的发丝上还站着树枝和梅花花瓣。
我刚想伸手去看看他的伤,身边就传来了邵寒等人的声音,他们喘着粗气,看来是用轻功快速下来的。
“你怎么样?”
木易惊蛰快步走过去检查萧玦有没有受伤,语气中带着些许哭腔。
“你真是疯了!这么高的悬崖!要是下面没有这梅林,你是打算陪她去死吗?”
“够了。”
萧玦抬眸,看着我,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越儿你怎么样?”
邵寒看着木易惊蛰和萧玦,毫无去反驳的心思,当时看到秦越掉下悬崖时整颗心便乱了,当时萧玦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他肯定萧玦不会让她就这么摔下去,却也在看到她无事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邵寒不敢相信,要是萧玦没有抓住她,她会怎样,所以邵寒快速反应过来用轻功来梅林接应。
手腕被拉过,邵寒深吸了一口凉气,我垂眸看去,两条血痕突兀得映在冻得犯紫的手腕上,有些狰狞。
“我没事……”
我抬眸,心虚得收回手腕,说到底,都是因为我自作主张和高若仪交换了身份。
比起我的手腕,我更关心萧玦方才。为我挡了多少伤,我环顾四周,却见萧玦身后不远处的一颗老树摇摇欲坠,树枝上,挂着的正是那条铁链,铁链上的断手已经不见了。
“小心!”
我想拉开萧玦,可又却被一股力道往后一拉,同时,萧玦也被木易惊蛰拉到一旁。
老树轰然倒塌,溅起一片灰尘和白雪,邵寒将我护在怀中,等灰尘散下时,我和萧玦中间,便横着那颗老树,花瓣撒了一地。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当我想伸手时,邵寒拉住了我,而木易惊蛰,又拉住了萧玦,那么萧玦,你看到我伸出的手了吗?
若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可我与萧玦之间隔得不过是一棵老树,为何却让我觉得与他所隔千里,终究,隔的不是距离,是心罢了。
一场闹剧,赏雪宴不欢而散,高若仪受了惊吓晕了过去,当日便被接回府中,徐怀簌虽然没受什么打伤,可整个人都明显失了心神。
回到书院时,栢筠看到我吓得脸色跟白纸似的,我无心再去理栢筠为何回去投奔高若仪徐怀簌,就冲她在刺客来时扔下徐怀簌跑掉,我想徐怀簌也不会放过她。
莫折霁回来了,说那个活口没追到,而掉下山崖的那个,已经死了,又是一场死局。
书院不能再呆了,莫折霁说他也不知道这波刺客何时来的,毕竟这篇梅林在京郊何处都能进,纵然他赔了一千个不是,也找不回刺客。
马车上,相比来时,更是安静得可怕,回到侯府时,已经到了晚间,我主动留了木易惊蛰晚饭,她也没拒绝,金铃铛飞奔出来,拉着我查看有没有受伤,像个小大人一般训斥我。
“你呀,怎么只要我一不在就出事,下次你可别扔下我了!”
“好好好,下次一定让你保护我。”
金铃铛点点头,很满意我的听话,看了眼萧玦,赶紧跑去询问:“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进去吧。”
萧玦笑着回答金铃铛,金铃铛才放心得拉着长尧进府,看来他没发现我们之间关系的变化,也不错,这些不是小孩子该去想的。
一顿晚饭用得很是安静,用完饭后,我就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屋。
“幸好只是擦伤,涂两天药就好了。”
我看着刚包扎好的手腕,忍不住笑道:“这一年我这手腕可真受罪,又是中毒又是擦伤的。”
陶珠白了我一眼:“呸呸呸,你就别说了,你才是,吓死我了,你去救那高若仪干嘛,还和她换了衣服。”
“我本是想打探那群黑衣人的目的,却没想到他们还真能下杀心,只是……高若仪应该怎么也没想到,徐怀簌会那样对她吧……”
“也是可怜。”
我便说着,便看向陶珠,却见陶珠在一旁出了神,我便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
“夫人,你说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抓走徐怀簌和高若仪?”
我想了想当时黑衣人和徐怀簌的对话:“他们好像要从徐怀簌嘴里问一些事,而高若仪,不过是他们用来威胁徐怀簌的,只是……徐怀簌能知道什么事呢?”
屋内陷入了沉默,我看着神色纠结的陶珠,拍拍她的手。
“反正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你也别想太多了。”
陶珠浅笑点头应下,我看了看窗外,天色已黑,今晚,我和萧玦又该如何面对……
“夫人在等侯爷吗?”
陶珠随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随即问道,我点头,又摇头,而彼时,章姑姑端着一盆碳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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