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夏季最后一批荷花了吧。”
吴昭仪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窗外的荷花开得正艳。
“宫中御池的荷花素来闻名,若是不请人前来欣赏这今夏最后一批的荷花,岂不是太可惜了?”
吴昭仪看了我一会,若有所思,不过一会,忽然反应过来,释然笑道:“殿下所言极是,妾身看,这应该好好办一个赏荷宴,越盛大越好,不如把那些大臣子女也请来,也不辜负了这一池夏花。”
“吴昭仪果然心思通透。”
“如此,妾身便不打扰了,多谢殿下。”
我点点头,目送吴昭仪出去,吴昭仪也算是个明白人,借着荷花宴来让众多选秀的女子进宫,看似赏,实则让她们互斗,既然想要做这皇子妃,那就各凭本事吧。
“陶珠,通知一下幼姬,明日在一品楼见。”
“是。”
再看了看那杯中的茶,绿色的茶水倒映出的影子,轻轻一碰便化成了圈圈波纹。
正文 第二十三章白氏幼姬
绾笙阁内,莺歌漫漫,此地是长安城最大的青楼,而这青楼的花魁,便是白幼姬,白幼姬弹得一手好琵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是被陶珠称赞为长安女子中的才学第一,上至达官显赫,下至贫寒书生,无一不为白幼姬的才情拜倒在她的裙下。
“白姑娘,上头来了消息。”凝香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梳妆镜前的白幼姬,白幼姬微微侧过身来接过信,香肩上的白纱便滑落下来,凝香瞬时吸了一口气,眼前的白幼姬,实在美得不可方物,柳眉桃眸,唇红齿白,施了红妆更是妩媚得极致,随意一个眼神,都像是生长的藤蔓勾进心里缠绕得人心痒难耐。
“噢?”
染了红蔻丹的纤纤玉指将凝香手中的信封打开,上面用秀气的小楷写着“明日老时间,一品楼”。白幼姬勾唇一笑将信连带信封都于烛火中燃尽,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
“殿下看得这般专注,不知是什么戏?”
次日,白幼姬一来到一品楼便看见秦越专注得看着下方的戏台子。
“来了,我不太懂戏,只是觉得这咿咿呀呀的唱着,倒也不吵耳朵。”
白幼姬失笑,素来大家闺秀都爱听的戏文,到了秦越这却是不吵耳朵,白幼姬将纱帽放在一旁坐在我对面。
我也收了神看了看眼前的白幼姬,今日的白幼姬没怎么上妆,比起平时的妩媚,今日规规矩矩的襦裙到是显得格外清纯,若不是眼中神色的变化,和当年真还没什么区别。
再看旁边的纱帽,未嫁女子出门,一般情况是不以真面目示人,贵族坐马车,一些特殊些的,便是用这纱帽,很多人以纱帽遮面,用陶珠的话就是穷讲究,不过白幼姬不同,她身处青楼,见的却是这郑国公主,她们的见面,从来都是秘密进行的,而今日我也算是长了记性,挑了间隔音好的雅阁。
“公主特意前来,怕是有重要之事。”
“我是来向你打听些事和人。”
“噢?”白幼姬喝了口茶作洗耳恭听样。
“兰钗你可知道。”
白幼姬略加思索了会道:“幼姬记得,之前是在绾笙阁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被人赎走了,好像是哪个罪臣的女儿。”
“不错,那曾赋榆呢?”
白幼姬听闻此人的名字,一时有些沉默,随而一笑。
“此人是内阁曾大人的长子,也是我绾笙阁的常客,早几个月兰钗在的时候便一直纠缠于兰钗,兰钗虽然卖身到绾笙阁,却是个清伶,有一次曾赋榆带兰钗出去了一整天,后来兰钗回来却是把自己关在内房内两天,其中一些事,只怕可想而知。”
“好歹也是没卖身的,你们妈妈不管?”
“殿下说笑了,做这个的,哪真有什么清伶不清伶的说法,走出去都说是绾笙阁的,更何况,那日并未发生在绾笙阁,妈妈也管不了,更何况曾赋榆后来三番五次找兰钗,兰钗似乎也顺从了,之后就被赎了身。殿下如今特意为此事前来,只怕遇到了一些事情?”
我看了看白幼姬,浅浅一笑以示认同。
“兰钗大着肚子告状都告到我和舅舅那来了,你说呢?”
白幼姬先是微微惊讶了一番又不解道:“幼姬还以为兰钗被曾家赎了身,却不想,中间还有变故。这曾赋榆,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
我狐疑得看了白幼姬一眼,白幼姬立刻解释道:“本以为兰钗被赎了身让曾赋榆带回去了,可兰钗走没多久,曾赋榆竟然又频繁得来绾笙阁,虽然疑惑,但想到这青楼女子怎敢渴望好归宿,便也没多想,就昨夜……他还是歇在绾笙阁的。”
“他可是你的裙下之客?”
白幼姬一笑:“殿下这是不相信幼姬的能力,就他,还不配。”
我忽而一笑倒有些尴尬,白幼姬是自己栽培出来的长安第一花魁,如今此话一出倒是打了自己的脸。
“是我低估了幼姬,不过,今日我要让你帮我拴住曾赋榆的心。”
“殿下是想……”白幼姬看了一眼我,我不语只喝着杯中茶,白幼姬了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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