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一把伞,手里提了一个被布盖住的四四方方之物,满面笑颜得小跑回来。
因为跑得急,那一身粉色宫裙的裙摆已是污迹点点。
吴昭仪顾不得大雨,赶紧迎她入房。
“怎么样?”
小宫女笑了笑,将鸽笼放在桌上后收起雨伞:“紫殊侯答应了!”
吴昭仪听闻,瞬时松了一口气,小宫女又紧接道:“中途下了雨,紫殊侯夫人还特意让长尧总管拿了一把伞给我,真是好人。”
“对了,这是紫殊侯和夫人让奴婢带给昭仪娘娘的。”
小宫女欣喜着揭开红布,雪白的鸽子睁着一双黑豆眼咕咕叫了两声。
小宫女一边逗着笼里的鸽子一边观察着吴昭仪的表情,殊不想,吴昭仪的笑容在看到笼中的鸽子时便凝住了。
她上扬的嘴角慢慢松下,看着笼中羽毛如雪的鸽子猛得捂住了胸口。
“这鸽子的羽毛可真白,夫人送这鸽子,大概是想用这鸽子与您联系。”小宫女说笑着,却见吴昭仪的心神更乱了,小心翼翼得询问,“昭仪?昭仪您怎么了……”
“你说这鸽子是紫殊侯和夫人送的?”
小宫女不懂,这明明是件好事,紫殊侯总算愿意帮自家主子了,吴昭仪为何还这般惊恐,虽然不解,却还是如实回答。
“是啊,紫殊侯说别院里养了些鸽子,夫人就让奴婢带一只给昭仪……这有什么问题吗?”
“鸽子……鸽子……”
吴昭仪失魂落魄得一遍遍重复着念这二字,又是哭又是笑,好一会,看得小宫女越发胆战心惊才沉沉道:“你先下去吧。”
“是。”
小宫女不放心得看了吴昭仪一眼,只见她一直盯着笼中那只偶尔蹦跶两下的鸽子,还是乖乖退了下去。
吴昭仪便这么注视着那只鸽子,眼角溢出了泪水。
“鸽子鸽子……割子,你让我如何割子?呵……呵呵……”
夜已深,吴昭仪看着笼中的鸽子几乎一夜未睡,外面的雨,也应景得下了一夜。
次日清晨,阳光意外的好,吴昭仪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睛,睁眼便听见笼中的白鸽咕咕叫了两声,一夜未眠,她只在清晨时闭了片刻双眼,如今阳光照进,她被迫坐起身。
坐在梳妆镜前,镜中的人顶着两眼乌青,面色更是遮不住的疲惫。
“吴昭仪,景祥宫的高贵妃派了人来。”
房外,小宫女试探着喊了吴昭仪一声,在呆滞了片刻后,吴昭仪才想起,昨晚派去找高贵妃的人还没有消息,如今定是来传消息的。
一想到这里,吴昭仪便顾不得梳妆,转身就推开了大门。
院中等待的是景祥宫的掌事姑姑,也是高贵妃的心腹,她见到吴昭仪的模样时足足吓了好一会,想想又释然了。
毕竟如今自家女儿犯了大错被禁足,景祥宫又得到消息筹备徐怀簌的婚事,想也能明白,吴昭仪定然一晚上没睡好。
没有问多余的话,掌事姑姑直接将一个托盘摆在了吴昭仪面前,恭敬得行了一礼。
“贵妃娘娘最近新得了些南珠,特意挑选了一些给昭仪娘娘送来。”
吴昭仪不解,她特意跑一趟就是为了这事?
掌事姑姑也不急,掀开托盘上的红绸,将托盘中的南珠首饰展示给吴昭仪看。
“多谢贵妃娘娘的美意了,只是妾身不喜金银玉石……”
“昭仪娘娘别急着拒绝。”掌事姑姑顿了顿,又笑道,“贵妃娘娘知道昭仪平日不爱首饰胭脂,但贵妃娘娘觉得这些南珠与昭仪非常相称,才特意送来。”
吴昭仪抿紧了唇,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得不接下:“那多谢贵妃娘娘了。”
吴昭仪接过托盘,随意拿起一只南珠钗看了看,这些南珠的款式都很低调,确实很适合她,只是她还是不明白,高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见吴昭仪拿着南珠钗出神,掌事姑姑满意一笑,有意无意得叹了口气:“哎,这南珠啊,看来光鲜亮丽,可昭仪娘娘知道这南珠是如何来的吗?”
吴昭仪拿着南珠钗的手一怔:“有何说法?”
“自然是有的,这些南珠最初,本来是一些粗粝砂石,后来由蚌壳以血肉滋养磨合,在这些南珠生成后,蚌壳也变得遍体鳞伤,可以说,是蚌壳的舍母保子,才有这些圆润光滑的南珠。”
“昭仪娘娘,你说,那蚌壳,是不是很伟大。”
“……”
吴昭仪没有接话,她心头沉着一块巨石,舍母保子……
“对了,这样的例子,不仅仅是蚌壳,我记得,早年的张贵妃……”
掌事姑姑的话只说了一半,吴昭仪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她红着眼睛看向掌事姑姑,掌事姑姑只是掩嘴一笑。
“奴婢多话了。”
“昭仪娘娘,贵妃娘娘交代的事如今奴婢已完成,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不等吴昭仪回答,掌事姑姑便退了下去,小宫女看着拿着南珠钗出神的吴昭仪,轻喊了两声:“娘娘,高贵妃这是什么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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