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入中原时,他是思结奇的车队带着来的,如今孤身一人,要如何回去。
一筹莫展之际,一阵马铃在他身边响起。
思结奇骑在高头大马上,冷冷得俯视着仆固如风,这些日子,他又生出了许多白发。
仆固如风微怔,看了眼他身后的车队,才想起,思结奇也该回北夷了。
“上车。”
思结奇只说了这么一句,在仆固如风惊讶的表情中又打马往前行去。
仆固如风回了一句多谢,便赶紧跳上马车,看着自己身旁的位置,心中百般苦涩,从前那里坐的,是银莲。
再次回到北夷,马铃依旧响亮,却再没有银莲的歌声相伴。
回了北夷,思结奇没有说让仆固如风留下,却也没让他走,只是在仆固如风如约联系了旧部后,沉默着看了他一眼。
“阿爹,多谢你带我回来。”
思结奇坐在篝火前,遥望无边的星夜喝了口闷酒又长叹了口气。
“我只是不想让银莲的愿望落空。”
那之后,他又不再说话,一口一口喝起闷酒来。
仆固如风微蹙了眉头:“阿爹,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然后他跪下身子,向思结奇扣了个头再转身离去,思结奇别过脸,火红的篝火隐隐闪烁着他脸上的两道泪痕。
夜已深,仆固如啸还是没有停下的打算,仆固如火看着如此着急的二哥,直接躺在床上大喊肚子疼,折腾得人马不得不为他停下。
“你闹什么!”
仆固如啸恼火得看着仆固如火在床榻上打滚,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生自傲,最是看不起这个墙头草的九弟,若不是同罗雯音收养过他又宠他,他早就也送他去上西天了。
如今仆固如啸忙着回去见同罗雯音,他却在这犯公子病,自然气不过。
“二哥,我的肚子好难受,我们歇歇好吗?”
“我看你在中原呆了些时日,尽染了中原那些矫情的破毛病。”
仆固如火委屈得瘪着嘴,想了想又道:“二哥你若是急着见首领,就先快马加鞭回去吧,派些人给我,我慢悠悠得回去便好。”
仆固如啸没接话,但心中也有这个想法,仆固如火看他犹犹豫豫,又道。
“我大概是吃坏了肚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发作,万一路上又耽搁了,岂不是拖你的后腿,再说了,之前首领就收了几个男子,我知道二哥你不放心……”
“行吧,我先回去,你早点回来。”
“若是要快记得走小路啊!”
“嗯。”
仆固如火深知同罗雯音就是仆固如如啸心中拔不掉的刺,因为了解,更是能激起他回去见同罗雯音的渴望,摆脱了仆固如啸后,仆固如火便蹭得坐了起来,同时也松了口气。
夜已深,仆固如火大张旗鼓得在草原上慢悠悠赶路不止,还住进了仆固如啸的帐篷,同时穿上了仆固如啸的衣服。
正文 第二十一章急报
狼嚎了三声,趴在山头等待已久的仆固如风紧盯着前方的帐篷,眼中充斥着杀意。
“果然如九王子所说,二王子生了风寒行得极缓。”
仆固如风不语,之前他收到仆固如火的消息,说仆固如啸在路上染了风寒,回程也慢了起来,他借口回去请巫医脱离了仆固如啸,如今正是行刺他的好时机。
仆固如风已经在这里埋伏了两日了,只等今晚动手。
半夜所有人都在酣睡时,仆固如火小心将项上的鹰哨藏进衣襟中,冷静得听着外面突起的厮杀声。
所有人都说他骄奢,说他逾越,偷偷享用着仆固如啸的东西,没人知道,这是他一早就设下的局。
他端坐于桌案的对面,背对帘子,将主位空出来,倒像是客人在等待主人的到来。
仆固如风带领着众人将营帐外其它人俘虏后,掀开帘子,看着眼前的背影回想起那些过往,父王的笑声,兄弟间的携手,顷刻间都在他和同罗雯音发动政变时消失。
他像一个冷血的怪物,毒死了父王,将反抗他的兄弟斩杀殆尽,又把同罗雯音送上首领的位置。
他对这自己千刀万剐,又宣城自己已死丢在无人的山坡天葬。
那些疼痛和仇恨,让仆固如风失了理智,毫不犹豫得一刀向仆固如火挥去。
仆固如火还没来得及反抗,也没打算反抗,冰冷的刀刃穿过自己的身体时,他有的,只是解脱,再就是不舍。
“呃……”
他闷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话,在刀刃抽出时,才失力跌坐到一旁。
“仆固如啸,比起你的千刀万剐,这一刀,是我的仁慈。”
他还是没有说话,用头发掩盖住脸,冷笑了两声。
仆固如风看着自己曾经的弟弟,如今疯魔如此,蹙紧了眉头瞥开视线,他不想这样手足相残的,可他现在不得不这样做,他必须对得起死去的父王,对得起那些兄弟。
“大王子,其它人该怎样处理?”
随从看了一眼地上的仆固如火,对仆固如风抱拳道,仆固如风还没回答,又走上一人提议:“都是追随仆固如啸的余孽,杀了吧!”
彼时的仆固如火才强撑着力气,抬了抬眸:“放……放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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