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儿何出此言,越儿是父皇最疼爱的外孙女,自然也不是闲杂人等,只不过如今父皇还未苏醒,越儿当真要在此处大吵大闹?”
我微蹙了眉头,拳心也不自觉捏紧,徐凌的病情这才刚刚暴露,她们就敢如此放肆,难怪徐凌之前无论如何都不想外放病情。
正在我欲争夺时,屋内却传来了徐凌嘶哑的声音。
“是越儿吗?快进来吧!”
看来是徐凌醒了,我松了口气,至少他现在还清醒着。
有了徐凌的首肯,高贵妃和徐怀簌再没有拦截的理由,只能看着我进去。
我也懒得再与她们纠结圣旨的事,快步进了承龙殿。
一进去,便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声,这不由让我加快了步伐。
进去后,才见着岫离正扶着徐凌喝水,许是方才来那费力喊声,才让他又咳嗽起来,我赶紧走过去替徐凌拍背舒缓咳嗽。
好一会,他才喘着大气坐正,也是彼时,我才发现这偌大的承龙殿,竟只有岫离一个人伺候。
“宫里的其它人呢?”
“陛下晕倒后,高贵妃押走了太医署的人,得知陛下的情况,以陛下需要静养为由撤走了宫里其它的侍从,只剩下老奴一人了。”
岫离一边收拾着药碗一边解释道。
“她怎能如此大胆?那些臣子就这么由着她?”
“陛下晕得突然,那些臣子也一时慌了手脚,高贵妃本是后宫首位,她一提出,高家臣子皆来附议,其它大臣群龙无首也只能听从。”
我抿紧了唇,果然萧玦的猜测是对的,这朝中,注定要起动荡了。
“越儿。”突然,徐凌费力得叫住我,然后指了指书桌,“去……”
我看了看书桌,走过去:“外祖父可是要让我拿什么东西?”
徐凌摇摇头,又看了岫离一眼:“圣旨。”
岫离了然,将徐凌轻轻放在床榻上垫好垫子后熟门熟路得从书桌阁子里拿出一卷空圣旨在我面前展开,再去一旁研磨。
“外祖父……”
我震惊得看着徐凌,他却只点了点头:“朕身抱恙,但朝中不可无掌事之人,着立即释放二皇子徐桎,与朕养病之时代理朝政,各司大臣尽心辅佐。”
我静静听完徐凌的话,颤抖着手拿起笔,镇定了心神后下笔模仿起徐凌的笔迹书写,刚写完,徐凌又道。
“后宫……后宫由高贵妃代为管理,各亲王宗师,按品级侍疾。”
“外祖父?”
我怔了怔,侍疾好理解,那是给我进宫的机会,可给高贵妃权利……
他又解释:“若是只放你舅舅出来,她定然不信,既然她想要管理后宫之权,便给她。”
我点点头,如是在圣旨上写下,写好后又拿起仔细吹干圣旨上的墨迹,再捧到徐凌面前。
圣旨,最权威的地方,在于玉玺的印章,没有印章,便什么也不是。
我将圣旨给徐凌后,徐凌并没有接过,而是撑起身子挪了挪,当着我和岫离的面挪开整头下的垫子,按了一下床沿的龙眼后,床榻便打开了一个暗格,暗格中,端放着方形的锦布盒子,如我所料,盒子里正是玉玺。
徐凌捧着玉玺,在圣旨上盖上印章后再原封不动得放回去。
这个过程,我都一直心惊胆战,徐凌是何等信任我,才会让我窥探到掌握国家命脉的玉玺的位置。
“去吧,放出你舅舅,这天下,该是他主宰的时候了。”
说完,徐凌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圣旨上的墨迹还未干透,接下来,就是我与高贵妃的较量了。
我昂首挺胸,走出殿外,意料之中,高贵妃在看到我手中的圣旨后脸色就变了,我知道她在怕什么,她怕这是一封让徐桎继位的圣旨,但我们都不傻,如今高贵妃掌握了宫中大权,若是徐凌此时真封了徐桎为太子,只怕徐凌活不过今晚,她更会造反。
但我就是要让她害怕,所以我并未在她面前宣读圣旨的内容,而是拿着圣旨到了前殿。
因为要送萧玦出征,所有大臣都在,更何况徐凌病倒,他们更不敢走,也是给了我一个宣读圣旨的好机会。
我穿过喧闹的大臣们,走到龙椅前,展开圣旨大喊:“陛下有旨!”
果然,喧闹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贺池何蓄昀和司马翎率先跪了下来:“臣接旨!”
接着众人也都跪了下来,连一同跟来的高贵妃和徐怀簌也不得不跟着人群山呼接旨。
我扫视了一眼众人,不卑不亢得将圣旨的内容念出,在众人惊讶之余后又议论声起。
高贵妃的脸上却没有褪下急色。
“你说你这是陛下的旨意,可陛下如今病重,如何拟旨?”
高贵妃首先站了出来,用我反问她的理由质问我,我只是一笑。
“贵妃这是质疑本宫在假传圣旨?确实,如今外祖父病重不能拟旨,但这圣旨本就是外祖父之前便拟好的,还是贵妃觉得,自己难以担当管理后宫的职责?”
“若是本宫这圣旨都是假的,那贵妃那份呢?是否需要对比一下?”
我之所以用本宫,就是在告诉她,我现在是在用承阳公主在与她说话同时,我也将圣旨面向他们示重,上面的玉玺印章,就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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