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旨。”
羽剎拿上信,小心将它放入怀中,正欲离去,萧玦又叫住他。
“等等,莫让阿越知道了。”
羽剎心神微微一撼,接着,重重点下头。
羽剎走后,萧玦望着清冷的月色,心中却淌过一阵暖流,城墙下,闪过点点火光。
“杀!”
一声嘶吼,城墙上就悬挂上了把把铁钩,北夷将士沿着铁钩上的绳索爬上,拿着手里的长刀就乱砍起来,可令人费解的是,那些北夷将士只穿了一身布衣,有的甚至打着赤膊。
萧玦怔了片刻,随即拔出了剑投入战场中。
北夷仆固营帐中,同罗雯音慵懒得倚靠在王位上,左手指尖夹着一只水烟嘴,右手悬挂着仆固如火的鹰坠。
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白色的烟雾便寥寥升起。
“二王子您不能进去,首领说不想见任何人。”
“让开!”
仆固如啸不顾门口侍女的阻拦,掀开帘子后怒气冲冲得看着同罗雯音。
“首领……”
侍女低着头,不敢去看同罗雯音的脸,同罗雯音只是抬了抬眼皮,拿着烟嘴的手动了动,示意她下去,侍女这才行礼躬身退下。
“你为什么又让死奴去袭击郑国大营?”
同罗雯音微微扬了下颚,再坐起身换个姿势。
“反正都是死奴,早死晚死都是死,为北夷捐躯,是他们的荣幸。”
同罗雯音的语气有着疏离的冷漠,又带着慵懒的优雅,勾人夺魄。
“萧玦来了,他们去无疑是白白牺牲,我培养这些死奴,不是让你使唤着他们玩!”
“怎么?你怕了?见到是萧玦,你就害怕了?”
同罗雯音抬眸,反问,又嗤笑了一声:“的确,你的心腹哈赤德带着十万精兵出征挑衅,却被萧玦耍得团团转,哈赤德的弟弟,大老远潜入长安,想营救哈赤德,无果而归便罢了,还丢了一条手臂,你怎么会不怕?”
“同罗雯音!”
同罗雯音放肆得戳着仆固如啸的痛楚,当初是他扬言要踏平中原,可半路杀出的萧玦不仅断送了他扬名立功的美梦,还让北夷背上了可耻的北夷兔子的称号,引得父王大怒。
眼看着仆固如风春风得意,即将继承王位,那时他才决定,亲手毒杀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如今如愿得到了北夷的王位,可那场战事,始终是他心里的痛。
“仆固如啸,他们害死了我的儿子如火,他们必须死。”
仆固如啸冷笑了一声:“儿子?他寄养于你名下,你就真把他当儿子了?他是你儿子,那我是谁?”
仆固如啸靠近同罗雯音,怒不可遏道,同罗雯音却是不恼,对上他的眸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是谁?我也想问,你是谁?哈哈哈哈哈哈……”
同罗雯音就那样放肆得笑着,仆固如啸的心是针扎般得疼痛,看着她依旧美艳的样子无力后退了两步,他能如何,如今这样的所有,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就算你想报仇,那你也不该在此时进攻郑国,我才取得了郑国的信任,却被你发起战事,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同罗雯音悠悠站起身,挪着步子攀上仆固如啸的肩:“反正都是要打的,时间的问题,放心,就算你想娶人家郑国的公主,打赢了再娶也不急。”
“你明知道我没想娶她,提亲只是因为……”
仆固如啸的话还没说完,同罗雯音就打断了他:“你到底为何我不管,草原上仰慕你的女子那样多,你想图新鲜娶个中原的我也不反对,而且你的确该成家了。”
同罗雯音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刺进仆固如啸的心脏,他蹙紧了眉头,不再接话,同罗雯音也懒得和他再谈这些无用的话题。
“如果不想输,那就去好好得把这场仗给赢了,二王子。”
说罢,她便绕过仆固如啸而过,走出帐篷。
仆固如啸的肩上还残留着同罗雯音指尖的余香,只香气依旧在,心之间,却相隔了万里之远。
夜色降临,草原上弥漫着属于他的冷冽,仆固如风站立于山丘之上,遥望漫天星辰,想念起了长安与之不同的热闹。
山丘下的追随者在饮酒作乐,仆固如风却觉得,那些离自己都太过遥远,好像从银莲死去的那刻起,这世间所有的繁华都与他无关了。
“你的信。”
思结奇杵着拐杖行至山丘,将一封书信递给他,给过后,再没有话,转身回到人群喝起闷酒来。
思结奇收留了他们,凭着自己乐团班主的身份,替他传输信件,他似乎已经接纳了这个结果,只是他还是如以前一样置身于热闹之外,从前还有银莲作伴,如今,只有清酒陪伴着他。
仆固如风看着信封上的四个汉字,这笔迹他不陌生,是徐怀簌的。
他虽然说过不再要徐怀簌任何帮助,可他必需认同,徐怀簌能帮到自己。
仆固如风快速撕开信封,将信上的内容扫了一眼后蹙紧了眉头。
营帐内,徐泽听到了背后的响动,是同罗雯音衣饰碰撞的叮铃声,他抬了抬眸,放下手中的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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