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冰冷的声音响起,张冬遗僵硬着身子转过身去,徐凌阴沉着一张脸,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张冬遗默默在心中打了一个寒颤,这样的徐凌,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妾身……妾身是来祭拜皇后娘娘的。”
“不需要你祭拜。”徐凌侧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盒,“离开这里。”
张冬遗怔住了,她呆愣得看着徐凌,鼻尖一阵酸涩。
徐凌见她没有动作,蹙起眉头,平静得道出一个字:“滚。”
张冬遗再不敢逗留,屈膝行礼后,放下食盒,低着头往前走。
“等等。”
她停住脚步,以为徐凌会放柔语气,可徐凌的一句:“把你的东西带上。”硬生生在她撕裂的心口上撒了一把盐。
张冬遗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的,但那日之后,徐凌就没来见过她了,宫里人的老人都说皇帝挂念皇后,无心后宫也自然,可只有张冬遗知道,他大概是不会来了。
心房就像翻了醋瓶,酸得发疼。
张冬遗突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为什么徐龚会选中平凡的自己,为什么自己会被徐凌另眼相看,为什么于兰会对自己嘴下留情,原来都是因为这张脸,一张和敬淳皇后相似的脸。
她沦为徐龚的棋子,她认了,可她真心爱恋的人,只将自己当一个替代品,她没有办法不恨,她恨徐凌给自己的真情皆是妄谈,又恨自己,连怪罪徐凌的资格都没有。
只因一开始自己的动机也不纯,她又凭什么怪别人假以真心。
似乎所有人都看破了的事情,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想来,自己当真是个笑话。
初入皇宫的那种恐惧再次在张冬遗心中蔓延,每每看到那些红墙黄瓦,都压抑得不能呼吸。
徐凌连着两个月没来后宫,后宫的一切看上去都如往常,可这两个月对张冬遗来说就是煎熬,心中的闷气憋久了无人可诉,是能憋出病的。
从前她还能找吴青琅说说心里话,曾今,她以为自己和吴青琅是姐妹,她对自己是真心但现在看来,吴青琅其实一早就知道徐龚的动机吧,她是最了解徐龚的人,她可以告诉自己的,可她还是选择沉默,看着徐凌跳入徐龚的圈套,看着自己跳入感情的陷阱,垂死挣扎。
一想到这些,张冬遗更是茶饭不下。
身边的小宫女看不过去,让她多去御花园走动走动,她不想自己现在太难堪,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酸楚,故而答应了下来。
也就是在散心的那时,张冬遗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被徐凌捧在心尖上里的公主徐瑶。
对于眼前如此机灵可爱的姑娘张冬遗本还在疑惑到底是不是徐瑶,可徐瑶率先把她认了出来。
“您就是张贵人吧,我叫徐瑶。”
徐瑶笑着介绍自己。
张冬遗微张了嘴,有些惊讶,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笑容了。
“公主认得我?”
徐瑶点点头:“父皇说他封了一位妃子,岫离又告诉我这位妃子于我逝去的母后非常相似,所以我见你便认出你来了。”
张冬遗听完,看了一眼徐瑶身后被提到的小太监,心中百般苦涩,原来从未见过自己的公主和太监都自己与敬淳皇后容貌相似,她这个主人,却还不知道。
她强扯出一个笑:“原来如此……”
徐瑶眨了眨眼睛,仔细观察着张冬遗表情的变化,柔声问:“您看起来不太高兴,是我的话惹您生气了吗?”
张冬遗微怔,她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徐瑶竟然这么会洞察人心,对上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张冬遗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见张冬遗没回答,徐瑶想了想又道:“若不是?难道是因为您和我母后长得相似而不开心?”
一种秘密被看破的感觉让张冬遗瞬间失措,赶紧慌乱得侧过身:“不是……”
“贵人。”
徐瑶忽然叫住张冬遗,张冬遗迟疑着侧过头去看徐瑶,却见她抬着一张小脸,努力得端正自己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很郑重。
“若是因此,您千万莫生气,不管您与母后的容貌多么相似,您就是您,母妃是母妃,你们是不一样的。”
看着徐瑶这样的认真的模样,在这两个月里,张冬遗第一次有了安慰,这个小小的人儿,好像有无穷的力量去感染别人,就连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她也在努力的鼓励自己。
难怪她这么受徐凌喜爱,若是自己有这么一个善良贴心的女儿,一定恨不得宠上天去。
张冬遗的嘴角慢慢扬起,可依旧掩藏不住忧愁,她蹲下身,与徐瑶齐高。
“公主说得对,我便是我,不需要做谁的替代品,我只是有一点点伤心,觉得自己一下子,丢了朋友,丢了家人。”
徐瑶似懂非懂得垂下头:“瑶儿虽然不是很能理解贵人的所说的感觉,但父皇从小教育我,若是真心相待的朋友,只要彼此珍惜,那就算两不相见,情谊也不会丢,可若不是真心的,丢了便丢了罢,总有一天,会遇到真心的,若是娘娘愿意,瑶儿也可当这其中一人。”
“至于家人……瑶儿从小未见过母后,可从父皇口中,却能了解到,她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勇敢的人,所以就算瑶儿与她生死相隔,但瑶儿相信,她一定就在天上守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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