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明显跟之前隔三差五就遇到一回的地震不同,来得又急又快,整个市区范围内地动山摇, 最初的大震动过去之后余震不断,路边房屋倾塌,有不少路面开裂, 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蔓延的火灾, 简直祸不单行。
酒店显然是不能回去的了,同行中一个懂日语的男同事提醒说可以跟着日本人前往附近的避难所避难,薄夏他们几个果断跟着有条不紊地出逃避难的市民开始转移。
人们在穿着橘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排队等待进入避难所, 并不慌乱,可是人实在太多了,余震又震感强烈, 恐慌和惊惧的情绪迅速蔓延,仿佛死神的镰刀就在头顶悬着随时就会落下。
女同事穿着高跟鞋崴了脚, 脸色发白,眼圈微红, 眼神勉强镇定着, 薄夏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扶着她。
手肘被人碰了一下, 薄夏转头,一个年轻女人面带歉意地用日语说着“对不起”,薄夏的日语水平仅限于能听出“坑你几哇”这种最基本的对话,听懂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所以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脚下又是一阵剧烈摇晃,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薄夏他们循声望去,看见街道另一面一栋三层高险险歪斜着的楼房轰然倒塌,紧挨着的楼房也没能幸免,扑起漫天的尘灰。
余震的强度也不容小觑,薄夏扶着女同事往旁边退了几步,更加远离路面裂开的地缝。
薄夏回忆起十多年前汶川地震的时候全,那是她印象里离最严重的一次天灾,看到电视里播放出来灾区遍地废墟的景象跟眼前亲眼所见一对比,一时心头十分沉重。
从小到大薄夏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这还是她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避难所是附近的一所中学校,薄夏等人进入的时候里面已经容纳许多避难的群众,大家都待在自己位置祈祷着灾难早些过去。
薄夏他们被安置在一处,有工作人员过来登记身份,一行六人里只有薄夏把身份证和护照装在了随身的背包里,工作人员做完登记后表示会帮他们联系大使馆。
懂日语的男同事把这句话翻译过来,薄夏他们几个心里暂且松了一口气。
六个人里,薄夏和另外一个女同事小陈是唯二的两位女性,自然挨在一起,坐下来下来后小陈表情后怕地小声抱怨:“早知道会遇到大地震打死我也不来凑这个热闹。”
然而大难当前说这些什么用都没有了。
薄夏摸出手机来,看着一点信号都没有的屏幕暗暗叹口气。
这次的灾难太大了,现在的信息网络这么发达,国内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她的父母亲人,朋友还有吴峻非,所有人都跟自己失去了联系,薄夏简直不敢想他们现在急成什么样子。
“别担心。”
同行的一位同事身材偏胖,长得憨厚,大家都叫他胖哥,见薄夏满是担忧地叹气劝慰说,“虽然震级高,但这次好歹还没像十几年前那样发生什么核电站泄漏之类的事故,海啸和火灾也威胁不到这里,等想办法联系上了我们国家办事处或者大使馆一定能平安回去的。”
小陈眼里燃起希望:“对对对,以前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好像还有撤侨行动什么的,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由于信号中断,他们又不懂日语,只能互相打气鼓励,偶尔懂日语的男同事会提几句新闻里说到的情况。
正如胖哥所说,一直没有听到核电站泄漏的事件再次发生,海啸只在沿海的市镇肆掠,也没有大范围的火灾蔓延,现在对于人们来说时不时的大规模余震才是最大的威胁。
薄夏他们本来就在市中心,又躲在了避难所里,虽然接二连三的余震仍旧会引起恐慌,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对活下来平安回国又多了几分期望。
天黑下来,避难所里的人们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小陈担惊受怕了大半天最后实在受不住靠在薄夏身上睡着了。
薄夏头疼得要命没有一点睡意,手机还是没有任何讯号,不敢再用,锁屏放回背包里节省电量。
一片安静中大家都轻手轻脚的,尽量避免打扰到别人,薄夏看到又工作人员领着十来个人进了避难所,走得近了才发现是认识的人。
“狼叔?!”
正是ag战队的几个人,从教练到领队薄夏刚好都认识。
说来也巧,薄夏他们入住的酒店就在赛事举办方给前来参赛的队伍们统一安排的酒店附近,地震发生时他们几个都在酒店里没有外出,就被困在了里面,直到被救援队发现顺利脱困才就近安置到了这个避难所。
除了参赛队员宋承,于笑生等四个人外加上随行的领队和翻译以及教练狼神本人他们一共七个人,只在被困酒店的时候多多少少受了点皮外伤。
看到他们,薄夏觉得头痛都缓解了不少。
被困异国他乡,别说是遇到熟人,就是随便遇到个同胞都能莫名的给人安慰和支持。
ag战队的随行翻译显然比薄夏他们那个同事了解的情况更多,只是她透露的消息却算不上好。
因为地震的关系,从其它地方飞往东京的航班基本上都停运,而从成田机场回国的航班所有机票已经卖光了,即使这样还是有大量国人滞留在受灾地区,形势十分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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