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烈没有料到,自己的一片心意却遭到岳绮云如此的对待。这感觉就好像是他捧着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到人家面前,却被人弃如敝履!
“岳绮云,对于你的过去我已经不再计较,你还想如何?”满腔的热情如气球一样被戳破,元烈从旖旎的渴望中清醒。他忽地站起身,直挺挺地站在岳绮云的面前,眼底的颜色忽明忽暗。
元烈话语中浓浓的施舍意味让岳绮云无力感顿生——这该死的只要求女子从一而终,却任由男人三妻四妾的,迂腐得掉渣的古代!
岳绮云深深吸气,缓缓呼气。不气,不气,不能生气……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催眠着自己,把汹涌上来的怒火点压制了下去。现在自己的身体状态,实在是没力气同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吵架。
“元烈,我们得好好谈谈了!”情绪平稳了,岳绮云掀开被子,走下了黄花梨镂空雕花的拔步床。
趿拉着绣鞋慢慢移动脚步,走到铺着兽皮的长凳边坐下,脖子下面的伤口传来丝丝拉拉的痛感。
岳绮云清清嗓子道:“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这桩婚姻原本就是场交易,那我们何不按照生意场的规矩来?”
看岳绮云真的摆出一幅谈生意的架势,元烈咬牙切齿地挑挑眉。很快平复了心中的激荡,他再次撩开袍子,装出一幅好整以暇的模样坐在床边。
元烈情绪的变化被岳绮云尽收眼底,他的懊恼和怒气明明已经到了顶点,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尽数收敛,又换上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岳绮云实在是佩服他控制情绪的本事。
第十七章 条件
>> “这么说,你是要和本汗谈生意喽?”元烈掸了掸袍角上的些许草屑,五官在明灭的烛火中显得更加立体。刚刚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倒好像是岳绮云凭空想象出来似的。
“本汗有些奇怪,你又有什么资本来谈生意……用你的身体吗?抱歉,本汗对于别人用过的东西,实在不感兴趣。”元烈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蓝色眸子在深陷的眼眶中闪着饿狼般的光。
“这场婚姻,你付出的是部落大妃的位置,大梁付出的是镇国公的女儿。”岳绮云根本不理会元烈对自己的鄙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显然,这并不是一场双赢的交易。表面上看起来,是梁国利用联姻,得到了烈焰部族骑兵的支持,这貌似有利于同乌赤国即将开始的战争。而实际上,你们烈焰部族才是最后的赢家——以岳家军的凶悍,根本用不着燕国骑兵去冲锋陷阵,你们只要把乌赤国的粮草供应线掐断即可。再者,今春少雨,夏季又是大旱,你们有了从乌赤国抢来的粮草,这个冬天就会好过许多。”
“分析得不错!”元烈赞赏地点点头,摊开双手掌心问道:“可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别忘了,你只是一颗棋子,甚至随时都可以成为弃子!“
“我是棋子没错,可是掌控我这颗棋子的手,却不是你元烈!”
“哦?”元烈饶有趣味地挑起眉,用鼻音哼了一声。
“我再说一遍,这并不是一场双赢的交易!从大梁的利益出发,我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个和亲公主。可你元烈就不同了,机缘巧合之下,却是让你得到了岳家军的支持——因为这天下,只有这一支岳家军,也只有这独一无二的岳家军,才是燕北草原每个部族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刃!所以,岳家女成了和亲公主,确实是你得到的额外惊喜。我说得可对,元烈大汗?”
“那又怎样?”元烈居然得意洋洋起来,他翘起二郎腿,不无讽刺地说道:“谁让你们梁国的皇帝昏庸,居然用岳家女换掉了毫无用处的皇家公主。无论如何,你,岳绮云,已经在我烈焰部族手中!”
他极力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话,可是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的怒火: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此时的她,难道不是应该百般讨好于他,使尽浑身解数地表达对他的一片真心?
可是,她却在跟自己讨价还价,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身为女子最重视的贞洁。这个疯狂的,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却是那么该死地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嗯,这真是岳家的悲哀!”出乎意料的,她居然痛快地承认了,这让元烈更加的对岳绮云另眼相看。
“然你想过没有,岳绮云并不是一颗安份的棋子。以镇国公对女儿的宠爱,一旦知道我在你这里过得不好,他是会过来帮你,还是过来毁你?”岳绮云也翘起了二郎腿儿,双手合握在膝盖上,趿拉着绣鞋的脚还悠然地打着拍子。
“若是镇国公果真如你说的宠爱于你,又怎舍得将你远嫁到荒凉的草原?”元烈又掸了掸袍脚,不疾不徐地问道。
“若我说我是自愿过来的,你相信吗?”岳绮云黑白分明的凤眼迎向元烈灼灼的目光,条理分明地道:“退一步说,镇国公舍得我这一次,那是因为他对宋莳君的忠诚。而对于你却不同了,他难道还忍心舍得我第二次?”
“该死!”元烈暗自咬牙,自己何尝不想对她好,可是她如此地油盐不进,还不知所谓地跟自己谈条件,这让他如何疼得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非常后悔娶了我这个……不贞的女人。”岳绮云自嘲地摇头笑了笑,“可我也不稀罕,你这个早就把贞洁送到了不知道哪个女人肚皮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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