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绮云只是淡淡地瞟了元烈一眼,随即对赵嬷嬷说道:“嬷嬷,我累了,让不相干的人都散了吧!”
剑兰快手快脚地服侍着岳绮云重新躺了下来,又把棉被的被角掖好。
岳绮云侧躺着身体,背对着所有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元烈看着明显拒绝同自己交流的女子,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大步走出了帐篷。
外面,几十个龙虎卫轮流着在支撑着匆忙间搭建起来的帐篷,一夜未眠的士兵们神色疲惫。
周郎将在帐外走来走去,一会儿气恼地跺脚,一会儿又后悔地唉声叹气。
当看到元烈走出了帐篷,他慌忙迎了上去,连声问道:“大妃情况如何了?她有没有事情吩咐我去做的?”
元烈拍了拍周郎将的肩膀,轻声地道了声谢谢,就随意找了个干爽点的地方坐了下去。
“大汗,我们小姐可不能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住着!”赵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她径直走到元烈的面前,直截了当地道。
“嬷嬷,我又何尝不想让她搬回王帐,可是她的性子......哎!”元烈后悔地拍了下大腿,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自己这个丈夫当的,实在是不称职得紧。
见元烈一点没有恼恨岳绮云的意思,赵嬷嬷的脸色和缓了下来,对这个高高大大的草莽汉子有了些欣赏。
“我家小姐自小就是这么个脾气,她若是对谁好,那可真是掏心掏肺地怎么好都不觉得好,可是若是恨上了谁,那人可就算是别想翻身了,哎......”赵嬷嬷想起自家小姐的性子,也是有些无奈。
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儿,岳绮云从小就被父母兄长宠上了天。虽然本性非常纯良孝顺,但是脾气却是那叫一个火爆!当初,只要是她不顺心了,整个国公府上下就没有人能消停了。
显然,眼前的这位汗王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把自家小姐得罪狠了,才会让小姐对他不假辞色。
“您呀,就算烧了高香了!”赵嬷嬷摇头浅笑,语气里还有些促狭:“这要放在国公府里,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小姐这是顾忌着您的身份,只是淡着远着您。她若是犯起脾气来呀,还不得把您这王庭给翻了?呵呵.....”
“是我对她不起!”元烈的眼前仿若出现了一个娇憨又嚣张的小女孩,深深自责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这朵本来生长在江南的娇花,差点在他王庭中被自己的族人活活逼死。如今她都躲到了这荒凉的山谷里,却还是逃不脱被族人算计的命运。
“还请嬷嬷替我劝她一劝,现在的状况可真是容不得她再任性了,还是尽快回到王庭里休养才好。您放心,有我在旁边守着,没有人再敢对她下手的!”
元烈把右手按下胸口上,郑重地承诺着。
“这事我会劝小姐的,只是大汗要安排好车马,可千万不敢让小姐受了风寒,也不能太颠簸了。其实现在真的不适合搬家,可是这里的条件也太......嗨!”赵嬷嬷的眼睛在山谷中的几座稍大的毡房中巡视了一下,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令元烈没想到的是,赵嬷嬷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岳绮云点头搬回王庭。
乍然听到这消息,元烈着实地愣了好一会儿!曾经他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劝得岳绮云的回转,怎么赵嬷嬷眨眼的功夫就让她回心转意了呢?
“废话!”岳绮云躺在铺着好几层厚棉被的马车上,笑着对赵嬷嬷说道:“我的毡房原本是山谷营地最结实最暖和的了,谁知道因着这小崽子的降生被天雷给劈了粉碎。不搬回王庭,让我去哪里做月子?“
“你呀,说什么天雷不天雷的?”赵嬷嬷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怎么看怎么喜欢,她责怪地道:“我们的小主子是带着天神的祝福降生的,可不是被雷给劈下来的,对不对呀?”
老太太乐呵呵逗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小婴儿,温暖的笑容让脸上的细纹更加明显。
“小主子长得可真漂亮!看这小眉眼儿,跟您小时候一样呢!”赵嬷嬷把孩子的脸凑到岳绮云的面前笑道:“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其他的跟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若不是他生着这样一双眼睛,那元烈定是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岳绮云冷笑连连地道,看着孩子那双如翡翠般通透纯净的眼眸,对新生儿的疼爱瞬间变成了对孩子父亲的厌恶。
“小姐,您是不是跟大汗有些误会?老奴看着,那蛮子对你们娘儿俩真的挺好呐!”赵嬷嬷用指肚揉着岳绮云皱起的眉头,柔声安慰着。
“对我好?”岳绮云依然冷笑,“是好狠才对,他对我好得差点送命呢!”
“我的小姐,您这是受到了什么,怎么性情变得如此?”
“大妃她在那烈焰王庭可是受了不少罪呢!”剑兰同赵嬷嬷并排坐在马车里,此时她忍不住插话道:“您听我说......”
马车的车厢宽敞,内里装饰着又厚又软和的皮革,剑兰一边照顾着岳绮云一边将她们在这燕北草原的遭遇,细细地讲给了赵嬷嬷听。
山谷营地距离王庭本就有五十多里的路程,考虑到岳绮云的身体状态,马车行驶得很慢。这一路上有大把的时间让剑兰把所发生的事情讲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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