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渐暗了下来,他痴痴地聆听着帐中的人语声,如石雕一样站在王帐边,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大汗?”周郎将走过来,给元烈躬身一礼,有些不解地看着呆呆发愣的他。
“嗯?”眼前忽然多了一个铁塔般的壮汉阻止了自己看向王帐的视线,元烈从沉思中惊醒,伸手拍着周郎将的肩膀笑着说道:“听说将军好酒,不如陪本汗喝几杯?”
“末将谢大汗美意!”周郎将毫不客气地拱手拒绝:“今夜是末将值守,为了大妃的安全末将可是不敢贪杯。若是大汗不嫌弃,等哪天闲暇了,末将一定跟您讨上几杯好酒吃!”
元烈这才注意到,王帐的周围,已经成了龙虎卫的营地。
排列有序的帐篷,把岳绮云所住的王帐拱卫在中央。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龙虎卫就会第一时间冲到王帐周围。
“好......好吧!”元烈又拍了拍周郎将的肩膀,声音有些苦涩地道:“好好保护大妃,有什么需要一定告诉本汗知道!”
“多谢大汗!”周郎将的语气里多少带了些尊重。
踩着浓浓暮色,元烈走回了自己的住处——毗邻着大扎撒毡房的占地面积不算小的毡房。
自从岳绮云搬回了王庭,不但大扎撒跟着回来了,就连那些聚居在山谷营地的牧民们也拖家带口,赶着牛羊也跟着回到了王庭周围。
现在正是人们吃晚饭的时候,每一个毡房里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烈哥哥,你回来啦!”元烈刚走进自己的毡房,就被一具软软的身子给紧紧地抱住了。
幽暗的烛火中,莫筝那双总是含着轻愁的眸子雾蒙蒙地,让元烈看不出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你怎么在这儿?”冷漠地将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元烈绕过了莫筝走到毡房中央的矮桌边,席地而坐。
再一次被元烈冷淡着,莫筝也不气恼,她撒娇地扭着纤腰娇笑道:“人家今天可是亲自下厨,给你做了这一桌子的菜。烈哥哥快尝尝,哪个最可口?”
说着,她习惯性地坐在元烈的身边,软软的身子贴在元烈身上,柔媚地把头靠在元烈的肩膀上。
“侧妃,前几日大妃的嬷嬷曾经教训过你没有规矩,如今看来,你却是有些不像话了!”元烈对于莫筝,已经没有一点喜欢,对这个欺骗自己长达一年多的女人,他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好感。
“烈哥哥,你怎么了?”莫筝终于发现了今天的元烈跟以往的不同,她坐直了身体,一双盈盈水眸里瞬间充满了委屈的泪花。
“今后,没有本汗的允许,你不要随意进入本汗的大帐!”元烈推开了身边这软趴趴的人儿,忍着腻味说道。
“烈哥哥,莫不是筝儿做错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了?”莫筝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如泣如诉的声音听得人全身发软。“筝儿哪里错了,你告诉筝儿。”
“莫筝。”此时的莫筝在元烈眼里是那样的矫揉造作,他无奈地说道:“你是我的侧妃,本就应该守着侧妃的规矩。本汗的大帐,岂是你可以随意进出?还有,以后,不许再这么哥哥妹妹的叫了,规矩还是要守的。”
“烈......大汗,您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筝儿不都是这样伺候你的吗,今天怎么就不可以了?”莫筝被元烈的话给吓住,连哭泣都忘了,扬着泪痕狼藉的小脸儿,仔细地看着元烈的脸色。
这细看之下,莫筝不由得有些怔忡。
只见他原本俊美硬朗的脸上蘸着一些污渍,深邃的眼眶边缘还有些淤青,嘴角也有些青紫,这分明是被人暴打了一番的结果。
这烈焰王庭中,还有谁敢对部族汗王拳脚以对,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
“大汗,您的脸这是怎么了?”莫筝不顾元烈满身冰冷的气息,再次蹂身而上,用娇软的身子摩挲着他健壮的肩头,手里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元烈脸颊上那貌似是女子鞋底子的印痕,眼泪又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以她对元烈的了解,每次在岳绮云那里吃瘪,势必会对自己的温柔非常欢喜。
然而,莫筝今天却是没有料到,当她的帕子刚刚沾到元烈的脸颊,就感觉的一股大力袭来!
接下来,她就感觉自己腾云驾雾般地被甩了出去,“砰”地一声落在了大帐的门口。
“出去,没有本汗的允许不许进来!”元烈声音冷硬,对待莫筝的态度完全变了。
以前,无论他怎样不耐烦莫筝,都会压抑着尽量对她和颜悦色。但是今天,他知道了这个女人一直是用欺骗的手段接近自己,并且差点就成了自己的正妻,这让他如何不恼?
“是不是大妃又惹您生气?筝儿受点委屈不算什么,您可不要委屈了自己才好!”全身的骨头差点没被摔散,莫筝强忍着疼,硬是装出一脸的关切地问道。
“好一个能忍的!”元烈心里有些讶然,此女的心机如此之深,自己怎么以前没有注意到?
“莫筝,本汗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还是,我叫人进来把你轰出去?”压下了心中的惊讶,元烈挥手指着门口说道。
“大汗今日心情不好,筝儿不怪您,筝儿......告退!”见自己手段尽出都没有换得元烈的响应,莫筝如小鹿般的眸子闪过一丝怨毒,她以头触地,给元烈行了一礼,这才带着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捂着脸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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