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早就知道他是皇帝的人,又怎么会放他回去梁国?阿灿,放心,我这就给父帅送信,立刻安排人将你一家都送过来,很快就让你一家团圆,你看可好?”
“大妃!”听说可以让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过来燕北,阿灿被这突然的幸福砸晕了,她张开双臂一把反抱住了岳绮云,附在她的肩头喜极而泣,滚烫的泪水透过厚厚的衣料,让岳绮云感到了肩头氲湿了一大片。
“好了好了,阿灿先不哭了,你这样抱着我,可让我怎么给父帅写信呐?”岳绮云耐心地安抚着阿灿,声音轻柔。
重重的心事被轻易地化解,又着实地痛哭了一场,阿灿顿觉的浑身轻松,头脑也清明了不少。
待她看到自己居然如此逾矩地抱住大妃,立刻有些手足无措的赧然。
“奴婢,奴婢,僭越了,请大妃责罚!”连忙放开了手,阿灿规规矩矩地给岳绮云福了一礼,被眼泪洗过的眼睛看着主子肩头的那片水痕,心里着实地羞愧难当。
“你看看你,这一身衣服折腾得都脏了,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裙,等下还得伺候润儿,可不许再这么哭了,啊?”搀扶起忐忑的阿灿,岳绮云伸手替她拢拢鬓边凌乱的碎发,“这件事,你再不要对别人说起,尤其是赵嬷嬷。她年岁大了,我怕她心里难受。”
“奴婢晓得的,奴婢一定会更加精心地伺候小主人。”阿灿是个老实的妇人,心里虽然感激不尽,但是嘴里却说不出来,暗自下决心要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小主子,让他一世安康。
“说起来,这件事我还要谢谢你呢!”岳绮云的脑袋忽然灵光一闪,一把抓住了阿灿的手,语气有些急躁地问道:“你觉得,在咱们国公府,有谁能做到既不引人注意,又能在你家常福眼皮子底下将大宝儿的贴身小衣偷出来呢?“
常福是阿灿的丈夫,原也是镇国公府里的府兵。而且阿灿还曾经伺候过岳家嫡长孙,岳绮云对这两口子是绝对放心。
然而,镇国公府邸中下人近百人,难保不会又心怀鬼胎之人。
既然能把手伸进镇国公府,又能在轻易地得到阿灿孩子的贴身小衣,岳绮云的脑子转动飞快,将岳家上下百十口下人的面孔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此人,一定不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更不会是府兵的家眷,又能接触到你家大宝儿......除了这些人意外事件,那还有什么人跟你家关系走得近的?譬如说......平日里跟你家关系亲近的人?”岳绮云踱着步子,薄低长靴踩在柔软的草地上,黛眉紧皱。
她一边在脑海中过滤着府里的下人,一边给阿灿指出一些思路。
这人,必须要尽快地找出来。那人身在梁国,虽然没有胆子对岳家人不利,但若是威胁一个府中的仆妇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第二百五十章
>> “我在家的时候,大宝儿和小宝儿都是我自己带着。临来的时候,我怕常福粗手粗脚地照顾不好儿子,就将大宝儿托付给了街坊大嫂。她也住在福安街,咱们国公府的下人门都住在那里......”
阿灿微微皱着眉头,回想着自己离开梁国时候的安排。
“哦呀,我想起来了,喜鹊嫂子可不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她是十多年前买进府来的烧火的仆妇。她家当家的,是在门房传话的李老实,那人平时也是老实厚道,从来都不在背后嚼舌根......“
”这事,也许是他们做的,也许不是,但是无论如何我也要告诉父帅,让他小心府中的下人......有的时候,越是最不起眼的小人物,越是会掀起滔天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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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岳绮云匆匆对阿灿交代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了自己的王帐。
半月前派出去送信的穿云早就回来了,此时正站在王帐的屋顶,歪头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也不知道它那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展开了父亲让穿云带来的回信,再次仔细琢磨了一遍,岳绮云心里的不安在不断地放大着。
父亲的信里并没有多少对于宁宗皇帝的怨言,只是感叹皇帝陛下身体每况愈下,而皇子们年幼,万一皇帝龙驭殡天,梁国政局就又要动荡一番,到时候自己就顾不上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了,让她自己多加保重,把润儿抚养长大云云。
将父亲的信仔细收了起来,岳绮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展开信纸提笔给父亲写信。
详细地将阿灿的话写在了纸上,岳绮云在后面又加了一句:
女儿远在燕北,宁帝虽鞭长莫及,可也是动作频频。父帅身在汴京,一定要随时注意皇帝的动向,万一他歹意顿生,国公府危矣。忘父帅小心,谨慎应对......
再次放飞了穿云,岳绮云看着那个逐渐飞远的矫健身影,恨不得自己也能肋生双翅,穿越万水千山,回到她生长的地方,回到父母的身边......
”娘。”正惆怅中,感觉到裙裾被轻轻地拉了拉,低头就看到摇摇晃晃地站在自己腿边的小小人儿,心中顿时被浓浓的甜蜜充满。
在这个荒凉的燕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最亲的亲人。润儿还这么小,却又长得这么快。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这小人儿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变成了已经蹒跚学步的孩童了。
九个月大的孩子,放在平常的人家,应该才刚刚会爬吧?可她的儿子,却已经可以骑在高头大马上,如风一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燕北草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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