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岳绮云既然冲过了南郊城门,十有**是冲着陛下来的。”栾成在一边眼睛转悠着,同样的不详感觉让他有些毛骨悚然。“臣恳请陛下,先到南郊大营里避一避。”
“笑话!”宋莳君看了眼正在做法的玉虚上人,还有那个颜色越来越透明晶亮的影子,他横下了一条心,不看到岳翼魂飞魄散决不离开。
“这里有两千御林军,还有两百武功高强的御前侍卫,朕怎会让一个妇道人家给吓跑?”宋莳君看着将自己一行人紧紧护卫的御前侍卫,有恃无恐地说道:“那岳绮云若是冲到这里,朕倒是省事了!先把岳翼的魂魄镇住,再将他的女儿斩杀在这风波亭。哼哼!”
宋莳君说道这里,得意地笑了起来,冷酷地继续道:“倒是成全这个女人的一片孝心,让她跟她的父兄葬在一处,朕可真是仁慈之君啊!”
文臣里面,有个老者听了皇帝的话,忍不住暗自摇头。
他是三朝老臣,文渊阁大学士,当代文臣的领袖人物李鸿儒。
对于皇帝轻易地斩杀岳翼,他是唯一上书为岳翼请命的文官。当时,可是被皇帝骂得不轻,而且将他的官职连降了三级,此时的刘东源,只是一个翰林院的编修。
今天他本不愿意来这风波亭,奈何皇帝为了彰显他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是为了向众臣显示对于岳翼斩草除根的决心,严令所有在京的官员,必须到风波亭观看玉虚上人开坛做法。
无可奈何下,年近六旬的李鸿儒托着老迈的身体,强撑着来到岳翼惨死的地方,看着皇帝放着满朝的正事不做,反而跟一个已经逝去的人过不去。
栾成眼看着宋莳君一点没有走的意思,正思忖着如何劝动皇帝。就在此时,从汴京城里冲出了一队人马。
他们骑在比寻常战马都要高上一头的燕北野马上面,雪白的孝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远远地,那队骑兵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和血腥味道就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此时,这队骑兵正以席卷一切的气势,向着风波亭奔来!
明亮的火把,照亮了他们黑红的脸膛,头上兜鍪勒住的白色绸布,在夜色里白得刺目。
马蹄声,擂鼓一般地敲响大地,宋室皇朝的文臣武将们被那声音吸引,纷纷扭头看向那队呈眼眵形排开的马队!
宋莳君站起身来,把手搭在额头上仔细地看着那队散发着铁血军人特有气息的队伍。
随着马队的靠近,散开的雁翅形状逐渐聚拢,整个骑兵队伍仿佛是一支出鞘的利剑,割开了周围的空气,剑锋直指皇帝所在的风波亭!
而跑在马队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银色战袍的娇小身影。与她苗条身材非常不符的,是她骑的那匹最是神骏罕见的白色高头大马。
在白马的后面,一杆旗帜高高飘扬,黑底红字的旗帜上,同样被鲜血侵染,黑暗中,让人们分不清上面的图案,到底是绣上去的,还是鲜血染上去的。
可是,即使上面的字迹因为染血而变得模糊,但是那旗帜上的螭龙图案却是在提醒着大梁的皇帝:这杆被夜风吹得直直飘扬的,是他于噩梦中都不敢直面的旗帜!
第三百五十章 复仇(十一)
>> “岳!”众臣中,自然有人认得岳家军的帅旗,看到那被鲜血染红的旗子,他脱口而出地喊道:“他们是岳家军,岳绮云杀过来啦!”
“刚刚还在汴京城里,怎么这么快就冲到了城南?”武将中,有人算计着城中御林军的布防位置,对着岳绮云他们的速度感到惊奇万分。
“护驾,御林军快护驾!”栾成听了那武将的话,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着远处的御林军喊道。
“护驾!护驾!”御林军的将领飞奔至马前,对着周围的御林军大声吼道。
两千的御林军立刻排出了防御的阵型,死死地守护在宋莳君的前面。
于此同时,两百御前侍卫也将宋莳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倒把那些文臣武将给隔绝在保护圈之外。
震天动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法坛上的玉虚上人此时也是到了超度亡魂最关键的时刻,他进入了浑然忘我的状态,将附近的一切声音都隔绝了。
道士们见师父如此,也跟着凝聚起全付的心神,更加大声地念诵着安魂的咒语。
岳绮云一马当先地冲在龙虎卫的最前面,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双丹凤眼里已经被血色浸染,蒙上了一层妖异的狠绝。
“岳家军的兄弟们,前面就是那杀了咱们岳家军袍泽的昏君!”岳绮云一手持刀,一手握剑。燕北长刀那略带弧度的刀锋指着那重兵保护的中心,她对着纵马驰骋的龙虎卫大吼一声:
“杀昏君——!”
女声特有的高亢,带着长途跋涉的嘶哑,将岳绮云压制了多时的仇恨全部从她的胸腔中释放了出来。尖锐的嘶吼声,仿佛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在对敌人发起致命的进攻前,那令人灵魂都震颤的嘶吼!
“杀昏君!”
“报仇!”
“杀昏君!”
“报仇!”
众口一声的怒吼,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在这个血色的黄昏中,显得那样悲壮!
“嗷呜——!”震天的喊杀声中,还夹杂着狼群的嚎叫,让风波亭周围的气氛变得嗜血又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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