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活不成了!要死人喽!老天爷,不给人留条活路呦!”阮三娘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银子被收走,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用那穿脑的魔音欢送着那些不速之客。
“你个死鬼呦,这大年下的,把胳膊摔断喽,可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过呦......”阮三娘一眼看到了呆愣愣的郝六,伸手拧着他腰眼上的肉,一边拧一边嚎叫。
“臭婆娘,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你嚎丧呐!两天没挨打,你皮又痒是不?”郝六又是心疼那些好不容易挣下的银子,又是厌恶自家婆娘的样子,揪住了阮三娘的头发,俩人就那样扭打在一起。
“呸,真他娘的倒霉!”魁梧汉子临出门前,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看着揪打在一处的夫妻俩,“这大年下的,让这么两个沾了满身的晦气!“
直到马蹄声渐渐走远了,原本纠缠不休的两人同时放开了对方。
岳绮云以最快的速度跳了起来,看都不看被自己抓得满脸花的萧光北一眼,就急匆匆地冲进了后厨,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一下子泼在自己的脸上。
“呼!”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冲干净,她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又是一溜烟地跑进了郝六的房间里,转身关上了房门。
“我的天,这女人,这女人,她她她......”萧光北看着岳绮云跑过来又跑过去的身影,抖着手不断地指着她,却是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今天的所见所闻了。
就在他还沉浸在刚才那惊悚的一幕的时候,岳绮云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气呼呼地走到了萧光北的面前,用脚踢着他那双烧包的龙纹靴子,恶狠狠地说道:“还坐在这里等雷劈啊,赶紧给我起来,我要烧水洗澡!”
“刚刚,刚刚......”萧光北惊魂未定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岳绮云小心地问道:“你刚刚发了什么疯,是不是被脏东西附体了?”
“你才被鬼上身!你一家子都被鬼上身!”岳绮云气得满脸涨红,指着他脚下的那双靴子跳着脚地骂道:“你个缺心少肺的傻缺!不是告诉你装扮成郝六吗,郝六有这么烧包的靴子?你还生怕那些山匪看不到,还把那双大脚丫子伸到人家眼前,你想干嘛?”
“靴子,什么靴子?”萧光北犹自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岳绮云那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脑海中却是不断地闪现着刚才那撒泼打滚的泼妇。
“你!”岳绮云恼火得不行,高高地抬起脚,狠狠地踩到了萧光北的脚上,又狠狠地扭了扭脚跟。
“哎呀,你还不承认你是鬼上身了,你看看这泼皮无赖的这样子!哎呀,疼死我了!”岳绮云是用了大力气,把个萧光北给踩的连声呼痛。
“叫什么叫,若不是这双靴子差点让咱们露出马脚,我何至于闹上那么一出?”岳绮云看着那双富贵逼人的靴子就来气,脚下又用了几分的力气。
“哎呦呦,别踩别踩,我的骨头都快碎了!”萧光北挣扎着抽出了自己的脚,单手扶着凳子坐稳了,又疼又气地直喘大气。
“怎么着,虎落平阳的滋味是不是特憋屈,特闹心?“岳绮云瞟了眼萧光北那张黑脸,换上了一副笑脸问道。
”说我虎落平阳,那你又是什么,落魄的凤凰?“萧光北犹自生着闷气,”爷从落地那天起就没有这么窝囊过,奶奶地,青松岭山匪,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吧!“他说到最后,把一口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行了行了,狠话好说,狠事难做,就你现在这样子,能装扮成郝六混过去算是幸运的,没得生个什么闲气?吃饱了撑没事做!“岳绮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去了厨房,拎出两个木桶扔到他的面前说道:”有这生气的力气,你去井边打两桶水来!“
”哎我说,你今天的样子可是有些吓人。“萧光北忽然扯开了一个笑容,眨巴着眼睛问道:”该不会,你平时也那样过?“
”你还说!“岳绮云瞪圆了一双丹凤眼,苍白的脸颊上难得地泛起了红晕,”若不是你,我会做那种恶心样子?你可真是,猪队友!“
”猪?“萧光北弯腰拎起水桶,歪着脖子自语道:”我哪里像猪?有这么威风八面的猪吗?“
两人忙活到了傍晚,这才把脸上乱七八糟的颜色洗干净。
岳绮云依然是做男子打扮,只是却不再是书生的装扮,而是穿上了黑色的短衣长裤,足蹬着一双黑色厚底兽皮长靴,一头秀发高高束起,用黑色的葛巾罩着。腰间还挂着一柄鲨鱼皮套的长刀,端的一副江湖打扮。
萧光北端上了一盆煮的又黑又糊的食物,满脸油烟地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这样的岳绮云。
“哎我说,你就没有一件宽大点的衣服借我?”他抖着自己身上那打着补丁的老棉袄,嫌弃地说道:“穿着那死鬼的衣服,可别扭死我啦!”
“出门在外的,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不带着,活该!”岳绮云探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那颜色怪异的汤汤水水,捏着鼻子道:“天天吃这汤泡饭,我还别扭呐!”
“煮饭本来就是妇人的活计,你说说你连饭都不会做,你能干嘛?”萧光北给自己乘了碗乌漆麻黑的汤泡饭,闻了闻,也是被那味道呛得直拧眉头。
52书库推荐浏览: 七里海 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