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在这里,你们连我们养都牛羊都不如!”乃蛮女人狗仗人势一般冲到了阿灿面前,也学着那汉子都模样对着阿灿连踢带打。
“大妃,对不起!”阿灿的嘴里一股股地冒着鲜血,用细碎的声音自语道:“阿灿真的等不到你了......阿灿真的,活不到那天,对不起......”
乃蛮女人倒是听得懂江南话,她侧耳听了一会儿阿灿的低语,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你还想着岳家那个贱女人会来救你们?实话告诉,你们的大妃患了绝症,如今连尸首埋在哪儿都不知道!想她是吗,今天就让你们主仆在地下见上一见,哈哈哈......”
偌大都羊圈,回响着乃蛮女人张狂的大笑声。
“大妃......我的小姐啊——!”听了乃蛮女人的话,阿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两个儿子已死,自己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想着在临死前再见自己主人一眼,可是,老天如此绝情,连这最后一个活下去的希望都给她夺了去!
男人厚厚都皮靴再此将她踢了一个翻身,阿灿面朝下趴着,深深地吸气,攒起全是最后一点力量,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畜生,你们不得好死!没有人性的东西,早晚会遭报应!”几个躺在地上的梁国人眼睁睁地看着阿灿被毒打,她们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有对着那两个人不住口地诅咒。
”都给我闭嘴!“乃蛮男人虽然听不懂梁国妇人们的咒骂,但对她们脸上恨毒的表情却是看得明白,一时间心头火起,抽出腰间的长刀,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砍向阿灿的脖颈!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吓坏了满圈的羊儿,纷纷咩咩叫着撞向羊圈的木栅栏。
亮闪闪的阳光,燕北长达刀划出了一个令人心寒的弧度,刀锋陡然落下。
就在大刀要砍到阿灿身上的时候,原本死气沉沉的阿灿忽然原地翻了个身,男子一刀砍空,壮硕的身体因着惯性踉跄了一下。
躲过刀锋,阿灿一跃而起,疯了一般地扑向比自己强壮太多的男人,她张开了双臂,用仅剩的力气将那男人扑倒在地。
而乃蛮族男人根本就没有料到,这个他认为是刀俎上的鱼肉般的女子居然变成了凶猛的野兽,呆楞了一小会儿。
电光火石间,阿灿已经骑在了男人身上,两只枯瘦的手死死地卡在了那人的脖子,因为是拼劲了全力,连手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男人被仰面扑倒在地,呼吸一窒,只觉得脖子上面仿佛被野兽都利爪扣住,他都能感觉到尖利的指甲插进肌肉中的疼痛。
然而,阿灿毕竟是饿得皮包骨头的一个妇人,仇恨虽然激发了她身体中全部的潜力,但是实在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将一个男人掐死。
很快的,男人恢复了神志,挥出一拳打在阿灿的头上,接着就地一滚,反而将阿灿压在了下面,变成他骑在这个瘦弱的女人身上,只用一手卡住了她细瘦的脖颈。
阿灿只是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就颓然地垂下了双手,终于放弃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现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发出惊呼,阿灿就被那人给制住。
“该死的贱人,原本还打算开个恩,给你个痛快,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老子就让你好好地享受一下被活活剥皮的滋味!”男人的脸上和脖子上流着血,面色更加狰狞。
“阿图,去给我找个绳子,先把这疯妇捆上再说!”他背对着羊圈出口,抓着阿灿的长发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就在他想将阿灿的双臂反剪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上“嗡”地一阵风飘过,然后脖颈上一凉,他眼中的世界就颠倒了,并且快速地旋转起来,直到跟那个乃蛮族妇人的人头碰撞在了一起,他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人头落了地。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两个人,眨眼间就变成了两个无头的尸体,他们还维持着最后的动作倒在地上,一腔的鲜血流成了小溪。
羊圈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人,来人抖了抖燕北弯刀上的血珠,长刀入鞘,黛眉凤目中冷气森然。
这突然的变故让梁国的仆妇们齐齐地看傻眼,众人纷纷揉着眼睛,完全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人,居然是她们心心念念的主子——岳绮云!
阿灿原本乌沉沉有如死水般的细长眸子猛然爆出了惊喜的光彩!
“大妃?唔——!”刚刚跟乃蛮人的一场拼斗已经让她耗尽了力气,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岳绮云的旁边,一手扯住了狐皮氅衣的下摆,一手死死地捂住嘴,泪如雨下。
第四百二十九章
>> 岳绮云打量了脚边这个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妇人半天,依稀从那眉眼的轮廓认出了人来,却是依然充满了不解。
“你是,阿灿?”她迟疑地问道。
阿灿原本是脸庞丰腴,身材圆润的年轻妇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却变得脸颊塌陷,鬓角如霜,尤其那裸露着压床的嘴可怕地凹陷着,形状犹如老妪!
“大妃,阿灿终于等到你!”听到岳绮云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阿灿拼命压抑着想要大声哭喊的冲动,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双腿,将满是伤疤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了岳绮云的身上,压低了声音痛哭流涕。
“大妃,是大妃,唔——!”羊圈中,幸存下来的六名镇国公府的仆妇们也都跟阿灿一般,爬着围拢在岳绮云的身边,捂住了嘴巴,将那一声声呼唤紧紧地压在喉咙里,只是无声地看着岳绮云呜呜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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