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好了房间,岳绮云换上了剑兰的襦裙,又走到湖畔把自己和元烈的衣衫清洗干净。
忙忙碌碌地跑进跑出不知道多少个来回,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透了。
“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岳绮云依门而立,遥望着黑黢黢的密林,心中忐忑。
明知道这个绿洲并没有猛兽,也明知道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一个人类,可是岳绮云就是担心。
正在焦虑的时候,却看见元烈肩膀上扛着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猎物,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密林。
等候的焦灼立即变成了喜悦,岳绮云忍不住奔跑向密林边缘,乳燕投林般向着元烈冲去。
“依依,当心脚下别跌了。”元烈远远地喊道,脚下的步伐却是快了不少。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直到跑到了他的身边,岳绮云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的样子脸红,羞赧地咬着唇,小声埋怨。
“未来抓这头鹿,差点跑出了绿洲。这家伙,太狡猾!”元烈拍拍肩膀上的猎物,略带得意地炫耀着。
岳绮云这才看清,元烈肩膀上扛着的,是一头成年的公鹿。
“有了它,咱们这几天的口粮就齐了。”估量着这头鹿怎么也要有百十斤沉,岳绮云算了算,足够他们吃到离开绿洲了。
“我去把它收拾干净,你先歇会儿,等好了就叫你。”元烈体贴地说道。
他们几乎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担心岳绮云大病初愈的身体,不由得为自己下午时候的孟浪暗悔。
岳绮云打了个哈欠,刚才紧张着元烈,现在见到他平安回来,岳绮云还真的感到眼皮发沉。
”去吧,回去屋里眯一会儿。“元烈道。
”好。“又打了个哈欠,她听话地向着木屋走去。
还好刚才将铺盖的皮子清理了一番,岳绮云躺在柔软的皮毛上,顿时感到了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下来。
她也是真的乏了,眼睛刚刚闭上就睡了过去。
当元烈把肉烤熟,已经是玉兔东升。
洗干净了手脸,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湖畔的小木屋。银色的月光透过木头窗棂,洒在临窗的木床上。
安静的春夜里,只有岳绮云熟睡的呼吸声,满屋的月光好像也跟着她的呼吸荡漾。
不忍心吵醒她的美梦,可是看着裘皮覆盖下那瘦弱的身子,元烈摇摇头,坐在床头,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触感温润,他生怕自己手掌的粗茧划伤那吹弹得破的肌肤,手掌缓缓移动,抚上了她如云的秀发。
”依依,依依?”他轻声道。
岳绮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睡在母亲院子的碧纱橱里,每天清晨,都是在母亲温柔的呼唤中醒来。
“娘亲......”岳绮云依然闭着眼睛,低喃了一声,却把脸颊凑到了元烈的掌心,小猫儿一样蹭着。
那依恋的样子,软糯的声音,听得元烈的心一阵阵地疼!
这朵长在江南膏腴之地的娇花,生在名门的天之骄女,却被命运送到了苦寒的燕北,备受他和他的族人各种责难。
然而,这柔软如水,又坚毅如钢的女子,凭着自己聪慧和果敢,赢得了天下人的尊重。
自己,何其有幸,娶了这样的女子为妻。
感动与疼惜同时充斥在他的心里,元烈轻轻地抱起她,让那娇软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胸膛。
“依依,依依。”元烈在岳绮云的耳边一遍遍呼唤。”醒醒了,吃完饭再睡,嗯?“
听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呼唤着自己的乳名,岳绮云倏地从美梦中清醒。
睁开眼,小屋里月光如水。
后背传来的温暖,鼻端萦绕着男人特有的阳刚味道,她猛然瞪大了眼睛。
”醒了吗?“元烈的声音在这样的春夜中,分外地醇厚温柔。“外面冷,加件衣服再出去。”
“元烈?什么时辰了?”虽然神志醒了,但是身体好像还不愿意醒来,她的嗓子有些沙哑。
那样柔软,那样微哑的声音,如丝绒一样划过空气,拨动着元烈的心弦。
“都戌时了,起来吃了饭再睡吧。”暗夜中,响起他宠溺的笑声,让岳绮云分外地安心。
那种被人宠爱,被人照顾的感觉,让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心灵家园。
贪图着他给的温柔,贪图着他给的家的感觉,岳绮云放下了最后的心防,在这月光如水的春夜,彻底接受了元烈这个丈夫。
虽然荒漠的夜晚寒冷刺骨,但是绿洲因为有温泉的存在,这里的春夜温柔得醉人。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属于有情人的。
在元震曾经避难的木屋中,他的父亲母亲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用炽热的肢体语言,共同谱写着永恒的恋歌。
三天后的清晨,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驰骋在克伦荒漠上。
马上的骑士,男子高大英武,女子娇美无双。
碗口大的铁蹄,踏碎了荒漠沉寂,身后留下了大片的沙尘。
马蹄起起落落中,金乌从东移到了西边。
玉兔跳出了云层,银灰色的月华,给疾驰的两人照亮了归家的路。
当朝阳再次升起,连绵不断的红色山脉出现在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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