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梯崩断之后,天机就被天道掩去,普通的修士卜算之法也再难从卦象中得察天机。
早有所料的苍吾掌教收起铜钱,然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灵界大陆的另一端,太天门掌教惊疑不定地看着天边突然出现的天梯。在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太天门掌教终于开口唤过自己的弟子,悄声嘱咐道:“去把这件事告诉长老他们。”
弟子点了点头,掩门出去了。
佛界小喜佛教内,巴彦终于从惊疑中回过了神。他匆匆穿好衣服,然后步履匆忙地冲进了小喜佛教的禁地之内。
小喜佛教的禁地位于地底,这里常年布置着低温阵法,周遭摆放着极难融化的千年寒冰。
巴彦甫一踏进禁地,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台阶而下,然后神情恭谨地对着端坐在禁地之中的红袍老者行了一礼,“老祖宗。”
被巴彦称之为老祖宗的小喜佛教教宗巴摩,神情平静地睁开了眼睛,“何事?”
巴彦低下头,尽量简洁地将刑天焰火暴动和天梯重现的事情告诉了教宗巴摩。
巴摩听完以后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用手划着手里的佛珠。
巴彦保持着低眉敛目的动作,半晌都没敢开口。
许久之后,教宗巴摩才掀起眼皮看了巴彦一眼,“十五年前,我就告诉过你,邢家不能留。”
巴彦连忙低头跪了下来,“是,老祖宗,都怪孙儿当年被邢青凝迷了心窍,才一时心软放了邢家一条生路。孙儿知错了。”
巴摩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让一切都回到原本该有的样子。邢家,不能留;刑天焰火,不能再被人重掌。否则,有朝一日,天梯重现,四界就再没有活路了。”
“是,老祖宗。”巴彦恭敬地弯身行了三次跪拜大礼,这才面朝巴摩,一步一步地退出了禁地之内。
待巴彦的身形彻底消失之后,巴摩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然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巫家的祠堂之内,桑梓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邢家宗祠内的刑天焰火渐渐地平息了下去,骤然出现在四界天际的半截天梯,也缓缓地重新隐去了身形。
四界之内,隐隐传来了无数声沉重的叹息。
对此一无所知的桑梓,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嗨?”
桑榆桐闻言低头看了桑梓一眼,然后把她抱起来,接着又往她嘴里灌了一口水,“喝点儿水吧,嘴唇都起皮了。”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大口水的桑梓咳了两声才把水给咽了下去:她娘养孩子的方式跟养黑豆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简单粗暴,再微微地透着一点爱。
桑梓一边喝水,一边扭头看戏。
离她不远的地方,邢言愁眉苦脸地被绑成了个粽子,脖子上还横着巫含烟的一把剑。
此时还穿着粉色长裙的巫含烟脸上,已经再没有一丝的娇羞之色了。
两人身前,申屠玄正努力地做出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你老实告诉我,邢酋究竟在阿梓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邢言皱着眉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知崇叔叔,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不知道的,你再怎么问我也编不出来啊。我叔……”
“嗯?”申屠玄“恶狠狠”地瞪了邢言一眼。
邢言便一脸倒霉相地缩了缩脖子,然后继续说道:“我那个黑心的叔叔,什么也没告诉我啊,就跟我说要把阿梓妹妹留在戏院那边,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啊。”
桑梓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淡定地接着邢言的话往下说道:“你那个黑心叔叔,给我下了一枚黑色咒印。”
“阿梓,你醒啦?”申屠玄立刻收起了脸上那副虚张声势的狠恶表情,飞奔着来到了桑梓的面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个咒印破掉了么?要不要让二长老进去帮你看看?”
桑梓便站起身,笑着转了一圈,“醒啦,都挺好,破掉了,不用看啦。”
被申屠玄抛在了脑后的邢言一脸迷茫地看向了桑梓,“黑色咒印?那是我叔……黑心叔叔,以前还能掌控刑天焰火的时候做出来的,说是什么神族传下来的下印之法。听说这个咒印非常难做,他当年也不过只做了两枚出来。而且听说这个咒印除了神族根本没人能解。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你把咒印破掉了?”
说到最后,邢言的脸上不由地带出了些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桑梓,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怪物一般。
巫含烟凶狠地瞪了邢言一眼,“你看什么?”丑八怪,再看我妹妹,我就一剑拍晕你!
邢言求生欲异常强烈地转头告诉巫含烟,“你不要误会啊,我只是觉得你妹妹很厉害,所以崇拜地多看了她两眼。你要知道,我那个黑心叔叔下的咒印,还从来没人能解开过。”
桑梓闻言,不由地开口多问了一句:“被下了咒印的人会怎样?”
邢言回过头,神情认真地告诉桑梓:“被下了咒印之后,修士的识海会立刻枯萎,识海内寄生的所有灵宠也会随之死亡。”
巫含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猛地抬头看向了申屠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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