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急切道:“白姑娘!请您为我的母亲治病!”
“表弟?”许远风反复揉了几遍眼睛,终于确定那人的身份,正是汶桑帝国三皇叔慕云寒。“你此刻不应该在宫中?”
汶桑皇室中人,身在江湖中的并不只有许远风一个。三皇叔慕云寒是剑神的大弟子,自幼拜入剑神门下,没在皇宫中住过几天,正因为此,他成了经历血洗帝都日,那场惊天动地的政变,唯一幸存的皇子。
“我的母亲身患重病,白姑娘医者仁心,还请施以救治!”慕云寒深深向白墨槿鞠躬,字句铿锵,语气急迫,好像现在就要带着她飞去汶桑皇宫似的。
慕云寒的母亲,云萝太嫔,是血洗帝都日中唯一幸存的妃子。
“不好意思!我有求于白姑娘在先,那是我……”周翼诚突然顿住,又道,“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何况白姑娘已经答应了。”
“人家什么时候答应的?明明是你连话都没有讲完!”碧筠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说出真相。
周翼诚回头瞪她一眼,碧筠以一种无辜的眼神回望着他,似乎在说“本来就是这样”,周翼诚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只得压低声音道,“这其中详情,还请三位来私下商谈。”领着他们来到一个秘密的房间。
“白姑娘,碧姑娘,家父病情异常,御医说非毒即蛊,为了江湖与朝廷的稳定,还是请先救救我的父亲吧。”周翼诚将刚才被打断的话又说了一遍。“至于三皇叔殿下……”
他似乎在思考着措辞,眼前这人无论在江湖还是庙堂,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思索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为太嫔娘娘的病情感到难过,并祈祷她赶快好起来……只是,凡事都要分个先来后到,既是我先和白姑娘提出的请求……”
“我的母亲又何尝不是生命垂危?她……”慕云寒沉默了一下,喉头似有哽咽,面容虽然依旧平静,但是眼底深处仍有深深的悲切,他的语调低沉,“她剩下的日子也不过一个月……”
都是一个月。周翼诚原本以为自家祖父的病更重些,但是剩下的日子都相差无几。他有些慌乱:“白姑娘,您给句话啊!”
一个为祖父,一个为母亲。白墨槿是孤儿,自没有体会过这样感情,仍然保持着清醒的理智:“两位的孝心令人敬佩,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自然都要治。”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两方本不可开交,谁也一步。这样争执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最后还是碧筠一句随意的话将顺序定了下来:“这里离周家近些,离皇宫远些,那就先去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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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魔之症
白墨槿和碧筠随周翼诚来到周府,欲先见一见盟主周安豪,武林盟主终日忙碌,小厮通报还需一段时间,三人便在内厅小坐片刻。
“什么症状?多久了?”
“老爷子现在神志不清,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地事情。时而又疯疯癫癫的,做出来的事情……你根本无法想象,发病时,甚至根本不像个人,就这样,老爷子的身体日间虚弱了下去,如今奄奄一息,想胡闹都没了力气。我不敢轻举妄动,偷偷找来御医询问病情,没想到医正大人竟说是‘非毒即蛊’!这才联络了两位。”
“这事情真奇怪,不论蛊或者毒,都是人为,进来几年,周家可没树什么敌吧?”白墨槿试着猜测。
“正是呢!我霹雳拳周家虽连通了江湖和朝廷,原本少不了得罪人的,但是除了原则不能通融,我们向来与人为善,门下弟子又待人谦恭谨慎,怎么会有人……会有人来害老爷子呢?来者绝无善意,所以家父让我提醒一下武林中各位同道。”
“我就说,若不是有什么事情,正教的聚会怎么会邀请百蛊盟的人。”碧筠无聊地抚弄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却不喝一口。
“诚儿,你把白姑娘和碧姑娘带来了?”
“就是眼前这两位了。白姑娘,碧姑娘,这是我父亲,周安豪。”
周安豪有着和周翼诚极为相似的方脸,见到白、碧二人,心里有些惊讶,点了点头,爽朗道:“两位姑娘,幸会幸会。”白墨槿和碧筠浅浅弯腰鞠了个躬:“久仰盟主大名了。”
周安豪似有疲态,眼睛泡儿肿了一圈,眼下乌青浓重。他正值壮年,一头黑发稀疏,中间还夹杂着些白发,在烛火奕奕中格外显眼。他略略打了个哈欠,眼睛刚要阖上,又强自睁开,勉强道:“事不宜迟,二位快去看看。”便起身引路。
虽是深秋,周府的庭院内却仍有松竹挺立,秋菊傲霜。地上有落叶,金橙棕黄地铺满了一地,倒也是绚烂耀眼。阳光带给人微弱的暖意。周府内建筑富有特点,较之普通南方建筑的精致玲珑,更多了几分宽阔的大气。
不过,此时都无人欣赏了。周安豪强忍着困意,为他们带路,周翼诚跟在父亲后面,不掩焦急忧虑之色。白墨槿和碧筠小声说着什么,心里暗暗思索事情的始末。
周府极大,走了许久才来到一个荒僻的地方。一处小阁楼,只有最高的一层闪烁着烛火,昏黄幽暗。此刻夜幕初垂,刚下锅一场雨,天空倒是晴朗无云,但今夜是朔月之日,唯有几点寒星在天边闪烁着冷落寂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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