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的同时,又有些后悔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如果更早开始培养的话,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接班人。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左鹤之所以能表现地如此游刃有余,完全是因为弹幕里有一群智囊团。
即便有什么不理解的东西,还没等她问出口,弹幕里就已经七嘴八舌地解释了个干净。反而是那些举一反三问出来的问题,实则大部分都是某些研究历史的专家在研究时遇到了瓶颈,特意让左鹤帮忙问的。
整整一下午,两人相谈甚欢。但是到了后来,罗伦斯先生就有些撑不住了。
起初他只是迷迷糊糊地觉得额头上有些热度,到后来便开始不断地叫嚣着口渴。费尔娜前前后后地送了好多趟水,他却仍觉得不够,就好像心中有一片无垠的沙漠一般,怎么也灌不满。
若不是尚存的理智在警诫着让自己不要踏出房门污染家中其他地区,罗伦斯先生恨不得亲自跑去厨房捧着水缸过夜。此时此刻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之前会有那么多人在受不了折磨之后纵身跳入泰晤士河。
看到男主人这幅模样,年迈的费尔娜狠下心来将房子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个干净,又狠狠地喷上了左鹤带回来的那些杀虫剂。如果不是左鹤及时阻止,她甚至还想倒一些那个杀虫剂让全家人都去泡个澡。
喷完药之后,左鹤礼貌地将女仆请了出去,并且十分郑重地告诫她,杀虫剂本身是具有毒性的,而费尔娜喷洒的量太多了,出于安全考虑,她最好在外面呆着,一个小时内都不要回来。
这么说完,左鹤便又回到了罗伦斯先生的房间。因为男主人无法挪动,这个房间倒是没怎么喷洒杀虫剂,剂量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被推出门的费尔娜有些呆滞地提着自己的麻布裙,辛勤劳动几十年一刻也没停过的老女人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少爷说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吧,只是……这全城严戒的情况下,一个小时,她又能上哪去啊?
费尔娜提起自己的裙摆,干脆在家门口的石梯上坐着发起了呆。总觉得从先生出事之后,少爷的变化越来越大了。
*
而另一边,左鹤与市长先生的交谈还在继续。
虽然费尔娜的举止有些不太妥当,但这也提醒了左鹤和她的智囊团们。
“我看到之前似乎有颁布焚烧艾草的指令?”左鹤翻着手里的章程。
上面明确的写着自从去年年底开始,市政府颁布了相关的指令,要求相关人员隔一段时间便在伦敦城中的指定地点燃烧各种具有强烈气味性的物质,比如辣椒、啤酒花还有乳香。
市政府甚至还强烈督促市民吸食烟草以吐出烟雾,希望凭借这些物质抵御细菌在市内继续散播。
在古人的认知中,艾草可以驱虫,从亚洲到欧洲都有这样的说法。但是……辣椒以及啤酒花是什么意思?
「但是艾草其实只是驱蚊的效果要好一些吧。」
「欧洲人居然还会用草药,稀奇。」
「草药并不是东亚特产好吗?我曾经跟进过一项研究,事实证明中世纪的欧洲人也会使用一些草药作为日常所用,只不过他们没有东亚的人群那么讲究而已。」
“艾草可以驱除病气。”罗伦斯先生迷迷糊糊地回答道,“那些东西很有可能会通过呼吸传染,烟雾可以阻挠它们。”
左鹤略微沉默了两秒,鼠疫确实可以通过空气传染,但那得等到病毒感染肺部变成了肺鼠疫之后。
“出发点不错。但实际上艾草对于瘟疫的功效并不大——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至少我和哥哥曾经在山庄里生活过那么久不是吗?小时候顽皮一些自然也就认得一些草药。”
左鹤早就想好了说辞。
“那你觉得应该用什么?”
左鹤眨眨眼,“百部。”
见对方露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她又解释道:“我在山庄里的时候,那些仆人都用这个东西来擦身子,可以驱除跳蚤。”
“跳蚤?”
左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父亲你也相信那种像美杜莎一样看一眼就能传播瘟疫的说法吗?”
罗伦斯先生眯起了眼睛:“那你为什么会以为是跳蚤?”
“因为……”
左鹤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她和弹幕都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他们作为知晓历史的人,总是习惯性地站在后世的视角来看待问题,却忽略了从现实的情况出发。
即便是科技水平无法达到研发出治愈鼠疫药物的水平,但通过某些举措大幅度地减少人口死亡数量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问题就在于,某些举措提出来容易,如何让人意识到问题的根源所在,才是最大的困难。
她前面说了那么多,却根本就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将矛头对准跳蚤。
因为她做了研究?那么过程呢?
直觉?
因为跳蚤能够携带病毒?病毒又要怎么解释?
左鹤的额头上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偏偏这时候罗伦斯先生的意识又清醒了些,一双小眼睛就像是探照灯一样地看着左鹤,让她更加坐立不安。
「很抱歉这条消息来晚了。刚刚翻过资料之后才意识到,事实上这个时期的人们根本就还没有弄清感染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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