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鹤得到噩耗的时候, 她正在参照着伦敦城当时的布局,一边向弹幕里的城市规划者虚心学习着,一边构思着如何在伦敦原有的城市格局上解决掉地下排水排污系统。
“查——国王来信?”左鹤下意识地就要说查理二世,可一对上罗伦斯市长的脸, 她立马警醒地改了口。
查理二世来信?
左鹤第一反应便是她早上整理信件的时候似乎并没看到这种东西。但转念一想, 既然是国王来信,那很有可能是有什么另外的特殊渠道。
“嗯。刚到的。”
罗伦斯市长敷衍地点了点头,背着手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坐下, 长叹了口气。
家里的书房很大, 所以左鹤插手政务之后也只是在角落里重新给她收拾出了一块地方。父女共用一个书房,也方便她帮忙处理公务。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以往这个时候罗伦斯先生都会直接开始处理政务, 但这会他却窝在座椅中一动不动地, 看起来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左鹤索性将手中的鹅毛笔放回了墨水瓶中。
“发生了什么事吗?”
罗伦斯市长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权量这事应不应该告诉她一样。自从他和左鹤达成共识、开始让左鹤接受政务之后, 左鹤倒是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了。
左鹤愣了一下, 顿时了然:“如果您不放心我的话, 还是算了吧。”
“倒不是这个问题。”市长叹了口气,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封信来:“你自己看看吧。”
左鹤伸手接过,弹幕里立马叫嚣着要观摩观摩。
褐黄的牛皮纸信封上盖着一枚暗红色的火漆,这是近年流行起来的密封手段。罗伦斯市长在拆信的时候也只是小心翼翼地用刀将接口给刮开了,所以上面图案并未收到任何损害。
微光:「核对了一下图例,火漆图案正确。」
她小心翼翼地将书信从信封中拿了出来,展开之后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花体英文。最下方的署名上则盖了一枚皇室私章。
明篁锦瑟:「做了简单的笔迹鉴定和印章鉴定,应该是真迹。」
“好,谢谢。”
这倒不是左鹤和弹幕多疑,越是动荡的年代中对于所谓的上级命令就更要小心。更何况之前市政府在罗伦斯病重期间给国王传去的信函还没有得到回复,上面的指令迟迟下不来,谁也无法保证现在手上这封有没有可能是误传。
左鹤将信纸在桌上摊开,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实则是打开了系统的文字整理功能。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在她的视野中那一片密密麻麻的花体英文便变成了她能看懂的汉字。
扫过几眼之后,她的神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信中查理二世对于市政府所做出的火葬行为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措辞严厉地对一众相干人员进行了斥责,尤其是身为市长的罗伦斯先生本人。
查理二世作为一名信仰坚定的清教徒,他排斥一切违反教义的行为,并强烈要求其及时终止此项行为。
言语之中愤怒溢于言表,甚至隐隐透露出一些“既然你大病初愈,那不如就告老还乡回去好好养伤吧!”一类的意思。
信中末尾甚至提及,如若处理不当,查理二世将不日返回伦敦,亲自着手大权。
……
左鹤一字一句地将内容浏览完毕,面无表情地将信件重新叠好塞回信封中,稍微停顿了两秒整理心情,这又才将信件返还到了罗伦斯先生手中。
罗伦斯先生瞥了她一眼,半晌才问道:“……你怎么看?”
怎么看?
“没什么可说的。”左鹤轻笑一声,面上依旧是风光霁月。
如果不是碍于罗伦斯先生还在场,她恐怕早就嗤之以鼻了。
信中大道理说得冠冕堂皇,可细看之下其实也就是一只纸老虎。
她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图的便是后几个世纪的安宁。在这样的大局之下,计划其实随随便便一句话说停下就能停下的?
“估计是有教徒去告状了。”
左鹤沉思两秒,思绪在先前所见过的几位神父中快速过滤了一遍。想了想最后又放弃了,这时候再去计较告状人什么的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了。
“要我看,您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噢?”
罗伦斯先生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左鹤昂起了头,从容不迫道:
“一来他不可能撤掉您的职位——毕竟事实证明短时间内几乎没有人能够替代您,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没收了您的部分权利,但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需要您的智慧,所以最多也就只是削权而已。”
“二来,本月初荷兰舰队进入泰晤士河攻打伦敦,如果不是您反应迅速,调动英国岸炮联合海军进行打击,恐怕他的王宫早就夷为平地了。”
“这会国会里应该正忙着处理英荷之间的麻烦事,根本没空来管这些事情。”
荷兰入侵的那段时间左鹤正忙着调查病情,并未帮上太多忙,罗伦斯市长虽然并未打算让她插手军事机密,但凭借她敏锐的军事嗅觉和弹幕的帮忙,盲打了几个建议,也算知道些大致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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