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仿佛是被拉了一个慢镜头一般,左鹤十分清楚地看到一缕黑发慢慢地从那人耳边缓缓飘落了下来。
“……”
歪着头的皮普斯反应迟钝地转过脸去,在他方才倚靠过的地方,一枚银色的刀片十分准确地钉进了马车的木板之中,入木三分。
看清刀刃的那一刻,皮普斯十分清楚地意识到,刚才如果不是对方又补了一下,这会钉在木板上的很有可能便是他的脑袋。
被一刀刮断的鬓发在耳边轻轻扫动着,耳尖有点疼,应该是被刮破了。
他一面麻木地伸手摸了摸,还好只是破了个口子,并没有流血。
左鹤:“……抱歉。”
皮普斯:“……”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小哥哥好镇静。」
「不……你看他煞白的脸色就能明白这应该是被吓懵了。」
……
左鹤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个,你怎么上来的?”
那男人坐在离她最远的角落里,平时大道理一条一条的,此时却像是哑巴了一样。
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顿时就让左鹤觉得有些不太妙。
不会是生气了吧?可她其实也算受害者才对吧,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的话,左鹤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强烈。
还是说,是在她昏睡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左鹤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这才发现她其实也才睡了没多久。她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粗略地瞥过几个建筑物,顿时便在脑海的城市地图中做出了定位。
按照这个距离和速度,她甚至还得再走上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目的地。
「他中途上来的,那时候你睡着了。」
「主播警惕性不高啊,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反应。」
「估计是累惨了吧?」
「他喊了你一声,你没回应,他就自己上来了。」
左鹤皱眉,她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你……究竟有什么事?”她瞥了眼依旧坐在那一言不发的皮普斯。
转头又在暗地里又问了一边弹幕刚刚在她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呢。他都上车好一会了,就一直在那看着你。什么也没做。」
「加一。什么也没做。」
「你讲梦话了。」
……讲梦话?
左鹤正想再问下去,这时皮普斯开口了。
“很抱歉擅自打扰了……”
“最近一定很累吧……所以我看你睡得很熟的样子便没忍心叫醒你……”他一脸歉意。
左鹤有些不自在地摆摆手,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正事吧。找我干什么。”
皮普斯又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恐怕是因为自己的冒昧而生气了。毕竟他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上了马车。
“……其实我是想来跟你说些事情的。和瘟疫有关。”
他有些不太自在地单手握拳掩在嘴边咳了一声,眼神瞥了她一眼却又像做贼一样迅速挪开了。
左鹤挑眉,这人怎么回事?
“你说吧。”
皮普斯自知理亏,也没再废话。
他整个人略微往前倾了些,双手支撑在膝盖上,下意识地十指交差紧握,一双眼静静地盯着车厢内的某处铆钉,似乎是透过了那个东西在回忆其他什么。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整理了一下措辞:
“我这两天在给人治病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左鹤略微有了些兴趣。
谁知他一开口就扔出了一个□□。
“我感觉这两日来看病的人数似乎又有些回升的迹象。”
「???」
左鹤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皮普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市政府的那些措施实行之后,效果确实立竿见影。然而这两天,我明显地感觉到病患似乎又增多了。”
皮普斯主要负责的教区就在这附近。左鹤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啊。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见左鹤一脸不知情的模样,皮普斯也有些诧异。
“难道没人给你们汇报数据吗?”
左鹤抿唇:“报告中一向只统计死亡人数。”
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左鹤心里很快便盘算了起来。面对皮普斯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样随意了。
“除此之外呢?”她沉声问道,声音明显有些紧张。
“还有一点……我最近老是听到有人跟我说,伦敦的空气是甜的。”皮普斯皱眉道。
……甜的?
甜的!
左鹤一愣,脑海中顿时炸响一道惊雷。
「糟了。」
空气怎么可能会是甜的!那是病毒感染了内脏,只有内脏腐烂之后才会闻到这种味道!这是肺鼠疫!
她记得伦敦大瘟疫的主要病症应该是腺鼠疫才对啊!
「这是进化了?!」
一时间脑海中千万种想法一闪而过,左鹤当机立断,朝着门外的车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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