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小北处理黑妮这件事时,张家老宅也发生了一些事。起因还是张小宝读书的事,罗氏和老张头决定不再供他读书。张小宝死活不干。张富贵和江氏再三恳求说再让张小宝考一年试试。
罗氏说家里的老底都掏空了,大房的事她也不想管了,让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自个想办法。
这两人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们思来想去,便去找人借钱,村里的人家都不太宽裕,也没人愿意借给他们。最后,也不知是谁怂恿了两句:“你两个弟弟如今都要发家了,你咋不找他们去借?”这张富贵还真听进去了,就厚着脸皮上门来借钱。
他先到二房,张发财说他手里没钱,家里如今都是小叶管着。张发财可不敢去惹这个侄女,毕竟没分家时,她都敢跟他对着干,如今分了家,更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张富贵无奈又到三房来借,张耀祖拉不下脸拒绝,去跟胡氏商量,被胡氏狠狠数落了一顿:“你忘了他们当初是咋对付咱们家的了?你忘了小宝害咱们小北的事了?你大哥的脸皮可真厚,两家都闹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有脸上门借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自个儿看着办。”
张耀祖讷讷不敢说话,也不敢再提这茬了。
张富贵碰了一鼻子灰,气呼呼地回家去了。
最后,张富贵也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用的是二女儿的彩礼钱。张富贵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早已嫁出去了,二女儿跟张小草年纪相当,也到了说亲的年龄。张富贵狠狠地向男方向了一笔彩礼,用这笔钱把张小宝送到了镇上读书。张家老宅的事一半是张小叶告诉张小北的,另一半却是胡氏来看他时说的。
胡氏也听说了黑大富父子俩来找张小北的事,她十分不放心,就特意来看看他。
母子见面问了一下寒温,叙了一会儿家常,胡氏便拽着张小北到一边,悄声问道:“小北,这儿就咱们娘俩,你告诉我,黑妮到底是不是你藏的?”
张小北不动声色地道:“娘,你听谁说的?我真没有藏她。”
胡氏撇撇嘴,笑道:“俗话说,知子莫若母,我才不信你没管这事。”
张小北只好安慰母亲道:“娘,你放心好了。黑家人已经被我说退了,他们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拿我怎样。我听说,黑家一家最近很老实呀。”
胡氏长长叹息一声:“黑家老实是老实了,可是那个黑虎,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如今变得半疯半傻的,路上看见年轻姑娘眼睛就直直的,让人慎得慌。”
张小北也没料到黑虎会变成这样,他说道:“你们要小心些,尤其是我二姐没事不要单独外出。”
胡氏叹道:“我早叮嘱过她了。”
“只是,我看着他那样,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张小北多少也明白他娘的心思,他想了想,说道:“娘你仔细想想,若想要黑虎不这样,就只能达成他的心愿,那被毁掉的就是黑妮的一辈子。凭什么?再说黑虎这样,可不能怪到黑妮或者我们身上,这个恶果是黑虎自己和他那贪财的爹娘共同造成的。他爹娘若是不那么吝惜钱财,他要是不自己长得丑还嫌别人丑,能到今天这种地步吗?以黑家的条件,娶一个长相一般的姑娘还是可以的。”这种人净想美事,想娶到高于自己条件的媳妇偏偏还不想付出任何代价,还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疯就疯吧。张小北可不同情他。
胡氏看着张小北默然片刻,最后无奈地说道:“小北,你长大了,娘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小心吧。”
胡氏因为挂念着家里的事,只是跟张小北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
张小北心里虽然不同情黑虎,也并不怕他,但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他做出点什么事伤害了他的家人。但他又鞭长莫及,什么也做不了。
张小北的担忧不是没有来由的,三天后,当赵清海来告诉他张小叶被黑虎袭击受伤时,张小北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跟着赵清海来到他那乱糟糟的屋子,看到张小叶脖子上的伤痕时,又是心疼又是内疚。
“小叶姐……”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小叶苍白着脸,还反过来安慰他:“小北,别急,我没事,幸亏清海及时赶到,那个畜生没把我怎么着。”
张小叶没有多说,但张小北能想像得到当时情景是何等的可怕。黑虎身材高大,力气又大,何况还是个半疯之人。张小时纵然再强悍泼辣也只是个姑娘家,力气哪里比得上黑虎。幸好,赵清海及时赶到了,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张小北沉声问赵清海黑虎现在在哪儿。赵清海说,“我把那个畜生打伤了,当时顾着小叶,也没有去追他,他应该是往家跑去了。”
张小北紧紧攥着拳头:“这次是你碰上了,下次要是我姐她们疏忽了呢?不行,我必须得解决掉这个祸害。”
赵清海目光闪动,声音里带着狠意:“这事交给我来吧。”
张小北看看赵清海,摇摇头,“不,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自己解决。”
张小叶急声阻拦道:“小北,你可别鲁莽,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家伙就像疯狗一样,力气又大,下手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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