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带着这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回到家,张家人早就在翘首以盼,一看到人回来,一家人便赶紧迎上来。
赵清河也跳下车跟众人打招呼。
大家说着笑着一起把东西搬下来。
胡氏看到姐弟俩给他们买的布时,嘴里不由得嗔怪道:“你们俩咋又乱花钱,我们这两个老的,穿啥不行。”
张小北笑道:“娘,这几年你一直都没做过新衣裳,咱家里日子好过了,不用这么节省。”
张小花看到那块桃红色的布,果然是爱不释手,摸了又摸。
张小北问道:“娘,怎么不见二姐?”
胡氏笑道:“去跟北头的你何嫂子学绣花去了。”
原来,张小枝不光织布功夫了得,还学会在织成的布上绣上花,这布匹的价格也随着上涨不少。
赵清河听到张小枝不在,不觉有些失落。
张小北多日没回家,自是积攒了许多话要跟家人说,胡氏也是如此,只是母子俩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有那穿红戴绿的媒婆来扣门。
张小北和赵清河只好躲到书房里去。
赵清河警觉地问:“那媒婆是跟谁说亲?”也不怪他问,张小草的亲事已定,现在就该轮到张小枝了。张小枝哪方面都不比张小草差,说媒的肯定少不了。
张小北也没有隐瞒他:“应该是给二姐说亲。”
赵清河的脸色微白,半晌不说话。
张小北看了看他的脸色,说道:“清河,我二姐的年龄也不小了,我能只能替你阻挡一时,要不你找个机会跟我爹娘把话挑明?”
赵清河诧异地看了张小北一眼,心想他什么时候发现的?但又转念一想,这都好几年了,他发现了也属正常,或者是张小枝告诉他的也不一定。
不过,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瞒不了多久了。
秘密一经暴露,赵清河反而坦然许多。
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无奈的笑容:“小北,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只是……我如今是一无所有,原先以为我若是能考上秀才也还好些,结果只考得个童生,我一没功名,二没个落脚之地,你说我该如何开口?更何况有潘家珠玉在前,我这片瓦砾更是黯淡无光。”
张小北正色道:“俗话说,莫欺少年穷。你还年轻,又是个稳重机灵的人,你现在是没有什么,但也不必妄自菲薄。”
赵清河苦笑:“话虽这么说,但谁能知道以后。反正我若是女方的家人,我也不愿意姑娘嫁给我这样的人。”
张小北似笑非笑地问道:“听你的意思是要放弃?”
赵清河忙答道:“不不,我不想放弃。”
张小北道:“既然不想放弃,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规划规划吧,想想怎么说服我爹娘。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
赵清河反问道:“你就不怕你二姐跟我受苦?”
张小北笑道:“她嫁给你不会受苦的,你们俩都是踏实靠谱的人,就算一辈子不能大富大贵,但也不会受穷太久。”最主要的,他跟赵清河相处这么久,对他这个人的人品还是挺信任的。选择伴侣,人品当是第一,然后就是性格和契合度,剩下的才是经济家世等旁的问题。赵清河人品可靠又跟二姐彼此有意还合得来,这就行了。剩下的钱财问题可以慢慢解决。
张小北这么一说,赵清河纷乱的心顿时镇定许多。
赵清河看着张小北,动容地说道:“小北,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交了你这个朋友。”
张小北揶揄道:“你当然幸运了,我把姐姐都赔出去了。”不对,是他的两个姐姐都载到这兄弟俩手里了。他是欠了这两人的。
张小北想起赵清海,便问道:“你哥最近咋样?他有没有跟你说今后的打算?”
赵清河愣了一下,答道:“哦,我们聊过,他说干脆入赘得了。”
张小北心说,这家伙还真在考虑这件事。
他无奈地笑笑:“你们这兄弟俩也真是的,怎么就盯上我们家了?”
赵清河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什么地方明白了,似乎又有些疑惑。等他回去向大哥问清楚再说吧。
两人聊了这么一会儿,那个媒婆还没有走,赵清河看着刺眼,而且心里还有事,便起身说道:“我得回去了。”
张小北留他吃饭,他摆摆手:“这顿先留着,以后再吃。”
张小北临时想起要拜访李先生的事,赶紧跟他约定日子。
赵清河说道:“那咱们就腊月二十六去李先生家。咱俩谁碰见世虎就跟他说一声,碰不到就算了。”
张小北点头:“也好。”
赵清清走后好久,媒婆才终于告辞离开。
胡氏见赵清河已经离开,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这大冷天的,清河连口热饭没吃就走了。”
张小北道:“没事,他过几天还来。”
然后他就观察着娘亲的脸色,顺口问道:“这媒婆是给二姐说亲的?说的是哪户人家呀?”
胡氏道:“说的是咱们镇上的,姓黄,如今住在县里。这家还不错。”
张小北点到为止,也没再多问,反正这些人家论家世,哪一家都能吊打赵清河。赵清河要想说服爹娘,只能靠人品和跟二姐的情份了,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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