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癞子不然,他家本就是村里条件最差的人家之一,偏偏他这个儿子还不学好,在家里的长辈先后过世后,几乎靠偷鸡摸狗过活,和他家沾点亲的人家,没有一户没被他蹭过饭,打过秋风,讨厌他的人多了去了,不少人都恨不得哪天死在村外头,千万别再回来了。
这样的人,可想而知他家里的情况,没有个女主人,所有东西都堆的发臭,家里积攒着厚厚一层灰垢,除了他自己,都没人敢踏进去。
蒋婆子听到儿子提起那个癞子,下意识就皱了皱眉,这时候再看看那些新打好的家具,忽然间也觉得不错了。
是啊,想要长久的从那些人傻钱多的贵人手里榨油水,当然得把人伺候好了,细水流长也能攒成池塘,想要给孙儿孙女攒下足够的家底,还得看那些贵人呢。
反正蒋婆子至今都没想明白,就因为县令来他们吃过饭,那些贵人就愿意花上几十倍,几百倍的价钱来他家蹭饭的原因在哪里,但谁让她占了大便宜呢,尝到了甜头的蒋婆子现在恨不得荣信这个父母官隔山差五就能来家里一趟,也好借着他,将那些冤大头统统哄过来。
“牲畜棚建的差不多了,再有个三四天,顶都能搭完了,到时候把打好的食槽都放进去,然后就能把那些鸡鸭苗还有猪羊崽放进去了。”
严坤和单峻海两个大男人,两趟就将第一批家具给搬完了,剩下的几批,估计还得一段时间,人家木匠的手速也没那么快,几天就能把家具全打完了。
“嗯,差不多了,就是顶得注意些,要是不牢固,刮风下雨的天气把里头的畜生淋到了就不好了。”单峻海接过严坤的话,点了点头。
“等会儿我和你一块过去看看。”
严坤攒着给儿子娶媳妇的钱可都砸到里头去了,要是出什么差池,他就对不起自家儿子了,因此即便镇上的猪肉铺生意忙碌,他依旧隔天下一次乡,恐怕要等养殖生意走上正轨了,他才会稍稍改改自己如今紧张的心情。
“等会儿我和你们一块去,福宝,你就和你山生哥一块玩,别乱跑知道吗?”蒋婆子也得过去一趟,她得给那些帮忙干活的工人送凉茶去。
“要不带着福宝和山生一块过去吧。”单峻海现在看任何和闺女年龄相当异性都是不顺眼的,怎么会放任闺女和潜在的偷闺女贼在一块呢。
“那儿烟尘大,而且都是木头钉子,磕着碰着就不好了,再说了,山生多稳重一个孩子啊,让他看着福宝,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蒋婆子可没儿子想的那么多,再说了,山生多大年纪,福宝多大年纪,谁能从两个孩子身上相处什么桃色传闻啊:“山生啊,等婆婆回来给你蒸酥饼吃,豆沙馅儿的,掺了猪油,香喷喷,保准你爱吃。”
对于蒋婆子而言,自小和孙子玩到大的严山生和亲侄孙也没什么区别了,这孩子虽然话不多,但是乖巧懂事,真是最讨长辈喜欢的孩子的类型。
现在的蒋婆子早就将她当初还有所芥蒂的关于严山生的传闻抛到脑后了,谁要是在她耳边提起当年的事,她都能火冒三丈将那些传闲话的人撅回去。
说罢,蒋婆子火急火燎就让儿子单峻海和当子侄看待的严坤帮她拎上了早就熬煮好的两大桶凉茶水,还有一些洗净的茶碗,风风火火朝山脚下那块地走去。
“山生哥,你怎么这么久没来看我啊。”
大人都走了,福宝拉着严山生去了自己的屋子,然后从一旁的矮柜里掏出一个木盒,里头装的,都是一些耐存放的糕点和糖果。
“我得帮我爹看着猪肉铺子,还有我爹说我年纪不小了,也得开始学家里吃饭的手艺了。”严山生看着福宝今天扎的花苞头,想着自己买的珠花要是戴在福宝头上,一定再好看不过了。
这可是他这个月帮忙看铺子拿到的工钱,每天三文,而这支珠花,花了他足足八十文的钱,还有一部分是跟他爹预支的,得从下个月的工钱里扣。
严坤虽然疼爱这个唯一的独子,还为了他,再也没有续娶,可是在对严山生的管教上,他是疼爱却不放纵,平日里不缺他吃喝,想要零花钱,就得靠给家里的铺子帮忙来挣,这也是为了锻炼严山生的能力。
“手艺,是杀猪吗?”
严家原本传家的手艺,是打猎,之前福宝也算是见识过了,而现在在镇上定居,并且开了一家猪肉铺子的晏家的养家手艺就是杀猪了,福宝上下端详了一番严山生,从对方的身上看出了些许不同来。
“嗯。”
严山生捏着珠花的手紧了紧。
屠户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职业,有些人觉得屠户杀生太过,身上沾满了血煞,这样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和他走的进了,还会被牵连。
但严家人并不怎么忌讳这个行当,毕竟之前严家就是世代打猎的,要论身上沾染的血煞,未必比杀猪来的少。
在严坤看来,只要杀猪的动作足够利索,不要让那头被宰的猪痛苦太久不就成了,至于那些喊着罪孽的,有本事一辈子都不吃荤腥啊。
严山生在严坤的教导下,当然也是不信这些的,但他担心福德和福宝信,就好像他家边上的那些孩子一样,觉得他本就是一个煞星了,再沾上那么多煞气,以后见谁克谁,更加不愿意和他相处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打字机N号 美食文 种田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