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里,唯一知道蒋婆子做的猪大肠的滋味的女人舔了舔嘴巴,至今还能回味到那块猪大肠的美妙滋味。
猪大肠多便宜啊,在屠户那儿,多数都是当添头送的,要是想买,十文钱就能买一副猪下水,而同样的价格,还没几两肉呢,不够家里人塞牙缝。
但是女人是知道自己的做菜手艺的,以前家里也不是没买过猪下水,可是家里人都不爱吃,只是因为那是家里难得能买到的肉,勉为其难的吃完罢了。
“那还不简单,到时候你去问问单嫂子不就成了。”
另外一个妇人不以为然,在她看来,猪下水能好吃到什么地方去呢,不过因为对方将那道菜吹捧的太过,加上贵人们表现出来的对那道菜的喜欢,妇人不由也有些好奇,想要尝尝那道菜的味道。
“可别这样说了,没瞧见今天那些贵人都是冲着单嫂子做菜的手艺来的,人家凭这身手艺赚钱,能够随便将方子教给你,要真是这么简单,镇上县城那些做菜的大师傅,干脆也别收钱交学徒了。”
牛铁花她娘打断了那个妇人的话,普通的做菜方子也就算了,能够将最便宜的猪下水做到让嘴刁的贵人喜欢,这方子还不珍贵?
别到时候傻呼呼的跑过去问,反而把原本处的好好的关系给弄僵了。
牛嫂子的意思很清楚,边上那些帮忙洗菜的,即便心里头对那道菜的方子感兴趣,却也不会再问了。
“吃了?”
蒋婆子在等帮忙的妇人将下一道菜的材料送过来,连续炒了那么多道菜,她也得中途休息休息,此时她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着福宝做点心,此时儿媳妇苏湘进来,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她问的,正是刚刚被端上去的那道猪大肠,说起来,这道菜也是因缘巧合之下做出来的,那时候孙女福宝闹着要吃猪下水,蒋婆子可舍不得让孙女吃那种脏东西,可谁让福宝会撒娇呢,没办法的蒋婆子只能研究怎么样才能将猪肠子洗的最干净,做的最美味,在福宝隐晦的点拨中,也就有了现在这道爆炒猪肠。
但是将这道菜端上贵人的宴席,她心里头还是很忐忑的,因为她说不准,那些贵人能不能够接受这道菜的食材。
所有的猪肠都是她提前一天准备的,首先是将猪肠翻转过来,然后用盐和面粉仔细搓洗肠子,在反复清洗了几遍后,再将肠子翻转回来,再次清洗,生怕哪个犄角旮旯没有清洗干净,也怕这种清洗猪大肠的方子,被人学了去。
今天在爆炒这些猪下水的时候,她发挥了自己最好的水平,还不自信的让孙女儿帮忙尝了尝味道,确定没有丝毫疏忽了,才将菜端上去,在上菜的最后一秒,她都犹豫着,是不是要取消这道菜肴,毕竟猪下水这个食材,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比她那些腌渍的小菜,还让人难以接受。
她这心七上八下的,在看到苏湘面上的笑容时,忽然就放松了。
儿媳妇还笑着呢,要是菜不受欢迎,她可不会那么高兴,也就是说,她做的爆炒猪肠,没招来贵客们的不满了?
“吃了,全吃完了。”苏湘笑脸盈盈的回答道。
蒋婆子得到肯定的答复,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看来那些贵人,也没有那么难伺候,你看看我做的猪大肠都把人哄的五迷三道的,湘儿,赶紧的把下一道菜的食材给我端过来,今天,我保准让这些贵人,扶着墙回去。”
蒋婆子豪情万丈地说道,连她最担心的猪大肠都被贵客们接受了,她又有什么好忐忑的呢。
因为心情好,加上没有了压力,之后的菜肴,蒋婆子统统超常发挥,让那些曾经来单家吃过饭的乡绅们,都不由感叹她的厨艺,是越发精进了,更别提从来没有吃过蒋婆子做的菜肴的其他人,简直停不下筷子,吃的满嘴流油。
“我怎么觉得这道红焖肉的味道,和好运来饭庄的那道红焖肉有些类似?”
第九道菜,是蒋婆子特地迎合着好运来做的那道红焖肉的味道做的,因为这道菜的重点是食材的缘故,因此在口味上,和饭庄里做的,相差无几,甚至因为有福宝时不时撺掇着奶奶改良的缘故,味道还更胜一筹。
说起好运来饭庄那几道招牌菜,在场的乡绅,几乎是无人不知的,因为它每天售卖的分量少,导致了豪富们对它加倍的追捧,此时被人这么一提点,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眼前这份美味的红焖肉,和好用来饭庄的那道招牌菜的相似之处。
荣信来单家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知道单家常做的红焖肉的味道,和现在摆在桌子上的这道红焖肉,截然不同。
他放下筷子,转身看向了边上没有上桌,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的单峻海,看到对方因为这句话陡然间闪亮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今天的主要目的,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单家做的这道红焖肉的味道,会和好运来饭庄的如此相似。
恐怕今天这一顿饭,猴儿酒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推广他们家的猪肉来了。
有趣,荣信在心里暗自发笑,不得不佩服单家人的头脑,这样的智慧,要是用在其他地方,恐怕也大有所为啊。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单峻海的儿子现在正在书塾念书吧,只可惜对方的年纪还是小了点,不然,是个值得培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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