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玉准备去查看的时候,就发现尾随其后有一个女孩也跟着他进去了,再仔细一瞧,那不是他妹妹麽?
唐因将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那一箱子的钱,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推到了老板的前面。
他嘱咐老板继续帮他收购错构的开元通宝,只说他和妹妹接到父亲的信,要马上离开这里了,所以拜托典当行的老板——典当行的老板已经帮他收购这个东西有一段时间了,都算是熟客了,唐因又愿意给他几毫的利息,便答应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正是还穿着学生服饰的祁云朵,进来了。
秀气地脸蛋抬了起来,她的眼眶红红的,看着那个男人,轻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唐因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下,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我要走了。”
祁云朵红红地眼眶和个兔子一样,嘴里的话确实笃定而认真的,“骗子。”
唐因叹息一声,眉眼低柔,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于小姐,虽有欺骗,但亦有真心。”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简短的对话在他们两个无声的对视中结束了,祁云朵吸了吸鼻子,终于低下头来,轻声道,“离开之前,亲亲我吧。”
唐因没有什么说话,摸着她头发的手却是一顿在,他没有回答她,只是道,“最后帮我一次吧。”
祁云朵低着头忍着泪,轻声说,“好。”
说罢转身就走,却被他拉住了,手心里面被塞进了一件冷冰冰的东西,她摊开一看,却是一颗子弹。
男人没有再说话了,拎着箱子,先她一步从后门走了。
祁云朵在原地愣了很久,眼睛一眨,就有眼泪掉了下来,她抹去眼泪,却突兀地笑了。
是啊,他一直都是一个骗子。
唐因留下一箱子钱之后,就直接带着唐琳离开了。
而错构开元通宝的收购还在继续进行着,价格也越来越高,典当铺的老板也非常负责任,依旧帮着唐因进行收购。而外面还流通在市面上的错构钱几乎被几大家族扫购一空了。
就在几大家族沾沾自喜,为即将到来的收获而神往不已的时候,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传说中需要收购打量开元通宝错构钱的军方却迟迟没有出现。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了不对劲,特意派人北上,去打听那个所谓的南明银行,却发现这个银行的确存在,但是行长只是一个30岁刚刚出头的男人,并没有一对子女。而那军方所谓的需要收购古钱币来提取其中的稀有金属,更是无稽之谈。
几大家族如遭雷劈,还不死心,特意托关系打点着的去问了军方的人,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他们这才知道上当受骗了。
然而这个时候,元字错构钱已经被收购得差不多了,都囤在他们的库房里面,他们本来想着囤货居奇,然而大量雪花白花花的银子,全都被流走了。
几大家族花了这么大代价去收购,是因为他们笃定,这是稳赚的。答案不是唐因说的,使他们亲自逼问出来的,他们相信自己的判断,结合之前唐因的表现,自然认为自己得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深信不疑。
他们自认为这是一笔赚钱的大好机会,都赌上了身家,然而回过头来,一切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们的损失可想而知了,其中花钱最多,也是古董界最为巨头的孙家,一瞬间损失了大半家产,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办法在满宁府重振威风了,其他各家各大家族也是纷纷元气大伤。
好在他们把元字错构钱的价格抬得过高,除了这几大家族,没有什么人能够买得起,在民间的损失还是处在在一个可控范围。
当其他家族反应过来,愤怒的大肆寻找唐因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逃之夭夭,在一个月之前,唐因就已经离开了满宁府,只是拜托典当行长继续帮他收购来掩人耳目罢了。
而那些元字错构钱也很快被发现是伪造的——伪造者是谁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这一切从头到脚都是假的,而真的,恐怕就只有人心了。
然而祁灵玉早就知道了真相,但是在妹妹的阻挠之下,他终究没有在最后一刻追上唐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船上远远离去,离开满宁府之后,他就毫无踪影。
甚至这个人是否真的叫唐因呢?和他如此相似的妹妹是不是叫唐琳——或者干脆存不存在?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祁灵玉不得不承认,他们做得非常巧妙——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因为他们太高调了,高调的不像个骗子,而他们也太懂人心了,将人心玩弄的团团转,最后抓住时机悄然离去。其实从手段上来说不算多高明——然而他们对于人心的把控几乎是到了一个让人咂舌的地步。贪欲二字,用得好,就可能把人推向地狱。
祁灵玉吸了一口烟,把自己的推测慢慢讲给两个呆头呆脑的属下,又缓缓的把烟吐到空中,吐成了一个烟圈。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这小子长得好看的话,这一回我是真的能够抓到他的。”
两个属下“切”了一声,因为这样的话,他们的祁大探长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但实际上他一个犯人也没有抓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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