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谁放你进来的?”康熙怒问。
胤禛左看右看,“门没锁,自个走进来的啊。”往里瞅一眼,“都在呢。汗阿玛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亲眼见过四阿哥如何凶残的大臣们哭丧着脸,无声呐喊,“四阿哥,您能不能也当我们不存在。”
今天这事很重要,康熙打定主意不准他搀和,可小四人小腿利落,弯腰躲过康熙的大手,跑到龙椅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托着下巴,冲角门边的康熙挥手,“汗阿玛,他们在等你呢。”
康熙气得步履不稳,太子上前扶住他,康熙扭脸狠狠剜他一眼,无声地问,“你们又来干嘛?”
太子摇摇头。
康熙好想给他一巴掌,顾及储君的尊严,压住怒火走到龙椅边,也不坐下,“靳辅,说!”
靳辅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不过,他一心扑在河运上,不了解京中情况,和他交好的人想不到四阿哥又掺和进来。
所以,当靳辅神情自若地陈述他的方案时,胤禛也守诺,从头到尾愣没吭一声。
康熙瞄他一眼,这孩子又憋什么坏?不是冲着靳辅?眼瞅着胤禛坐在地上打起瞌睡,想了想,还是没敢招惹他,万一一个字不对拨动了胤禛脑袋里的某根线,又来一出威胁朝廷重臣怎么办。
其实胤禛并不好受,两个月的恶补,他对靳辅说出的专业术语仍旧似懂非懂,脑门嗡嗡响,忍了又忍才没打断他。
随着靳辅的话音落下,胤禛长舒一口气,阿妈呀!终于完了!
只见一位清瘦老者走出来,“启禀皇上,臣前往江南地区查看时,到处哀鸿一片,百姓怨气冲天,微臣细细追查下去才知,皆由靳大人治河措施不当造成。皇上,这是臣在民间搜集到的民愤民怨。”说着递出一叠纸。
“胡说!”户部尚书佛伦跳脚。
胤禛挑眉,他记得这老头,特别精明精细。
“胡不胡说不是我说的算。”郭琇挺着腰板,“诸位大人在询问靳大人之前,臣想请皇上先听听百姓们的心声。”
胤禛捂住小嘴巴打个哈欠。
众臣下意识看向他。
四阿哥眨眨眼,“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小四困就回去,朕免了你今天的功课。”康熙道。
胤禛揉揉眼,“没事,儿子还能撑得住。”
郭琇被打断,面色不好,“四阿哥,这里不是你玩闹的地方,请你先离开。”
尼玛!
众人心惊肉跳,郭琇你个棒槌,四阿哥耍起浑玉皇大帝也没法,没瞧见皇上跟他好商好量?
果然,小四阿哥不负众望,站了起来,康熙注意到他屁股下面垫了一叠纸,挑眉,难怪小四不嫌地凉。
随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郭琇,余国柱听到自己的心脏跟着噗——咚——噗——咚——他走得越慢,康熙眉头皱的越深,不是不想阻拦,水灾困扰他已久,康熙被搞得焦头烂额,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靳辅换下来。
所以,他潜意识希望小四闹一出,压倒他心中最后那根稻草。
胤禛走到离郭琇一步远,停下,“郭大人在江南待多久?”
“一月足矣。”郭琇昂头挺胸道。
胤禛:“郭大人家是哪里的?”
“墨城!”郭琇说。
小四点头,“墨城是个好地方,秦代置县,隋朝建城,千年墨城历史悠久,临近大海水产丰富。听闻郭大人从家乡出来一直在京,对吧?”
郭琇心下纳罕,迟疑道,“是的。”
不止他,众臣也搞不懂小四阿哥打算出什么招,唯一可以肯定,被盯上的不是靳辅,是郭琇。
胤禛旋身,扫众人一眼,又回头,“据我所知,黄河最终流向渤海,江南地区的水患是受黄河分支的影响,对不对?”
“对!”郭琇只能点头。
胤禛:“这样说来,郭大人并没见过汹涌澎拜的黄河?”
郭琇直觉不好,而他想不出哪里不对,“是的!”
“所以,儿子恳请汗阿玛即可派郭大人前往渤海,令其从渤海往西沿黄河岸边查看两岸的情况。”胤禛道。
“四阿哥何意?”郭琇急切地问。
胤禛:“这话该问郭大人,你说靳大人开河口导致江南良田被淹,百姓怨恨,那你的意思是把河口堵上?既然堵上,是不是得问问河南、山东等地的百姓,或者郭大人亲自前往山东,总理两岸百姓迁徙一事,来日大雨,黄河暴涨,水流缓慢,两岸被淹,谁来负责?又是靳大人?”
“我……”郭琇迟疑,“我不是这意思。”
“你什么意思?”胤禛目光灼灼盯着他。偌大的殿堂里突然一静,胤禛捡起地上的纸,“郭大人看看这是什么。”
靳辅身体一僵,那不是太子派人来他家拿的东西??
“这是什么?”郭琇一个文臣,哪看得懂二维图纸。
胤禛嘴角溢出一丝笑,“堤坝修建图,郭大人连这么简单一张图都看不懂,居然言之凿凿地说靳大人的措施不当,不知谁给你的信心,督察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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