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小四灵动的大眼,白嫩的小脸,一身绸缎,老翁身子一僵,手下意识往粗布衣服上蹭蹭,又是一僵,摸都摸了,再擦手是不是有点晚了?
老翁神色窘迫,小四毫不在意,挥着糖葫芦,笑嘻嘻的说,“大爷再见。”说完蹦蹦跳跳往前跑。
老翁被那灿烂的笑容晃一下,盯着小四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多好的孩子啊!
隆科多眼瞅着小四用三文钱生生把人家十文钱的招财猫买到手,也是醉了。
“你们四爷的脸皮一向这么厚?”隆科多小声问,顿时惹来一圈怒视,魏珠儿哼一声:“明明三少爷你花钱大手大脚,我们爷这叫精打会算!”说着蹭到小四身边,“主子,奴才帮你拿着可好?”
“好哒!”把东西递给他,心想出宫一趟,怎么得给几个哥哥带点玩具,而他没想到能顺利出府,身上就没带钱,“有钱么魏珠儿,回头爷还你。”
“主子哟,您这话不是折煞奴才么。”稚嫩的童音说得魏珠儿那双青葱少年脸笑出褶子,“奴才一家人都靠着爷的赏赐活着,别说几个钱,就是要奴才的命,你也不用跟奴才打招呼。”
宫中太监九成九来自穷苦人家,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筹不到银子,万万不会把儿子送进宫。
小四儿怜惜下人,不会傻缺的说什么人人平等,但手下大方,魏珠儿跟在他身边没多久,凭着每月月初送出宫的银子,家里的小弟能上私塾了。
魏珠儿听到这个消息,梦里都在念阿弥陀佛,观音大士,如来佛祖,求求保佑四阿哥永远永远快乐下去!
隆科多直撇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哼!哄我们家四阿哥人小不懂事?爷不会让你如意哒。
“你,你,身上的钱,掏出来!”指着身后俩仆人。
两人麻利的掏出各自的荷包,小心翼翼奉上,“三爷要钱干啥?”
隆科多额角一抽,尼玛!一样的奴才,眼力劲呢?瞧瞧魏珠儿,人家咋说的??
狠狠瞪两人一眼,“小四,给,舅舅有钱!”
小四甜甜笑道,“谢谢舅舅。”
有了钱,小四来了劲,大哥喜欢的,二哥渴望的,点心果脯,对了,还有拨浪鼓,老八的额娘现在也没个身份,连在他身边照顾的资格都没有,孩子离了亲娘很可怜的,拨浪鼓送给老八好啦。
“嗳,那边就是宜春院?”小四睁眼一看,“快去!舅舅快去!”
隆科多有意绕弯子,一听这话双腿发软,“咱都逛两条街了,回吧?”这小孩,自己逛累了让别人抱,他后悔了成吗?他也好想抱抱……
“好啊。”隆科多一喜,小四又说,“咱们从宜春院大门口回去。”
隆科多全身发虚,眼瞅着宜春院就在眼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了!
“安啦,舅舅,他们回去不会乱说的。”小四冲着侍卫们憨笑,“对不对?”
四名侍卫常在宫中当值,没少得四阿哥的笑脸,也回个矜持的笑,“隆科多放心吧,咱都不是那多嘴的人。”
“信你们才怪!”八旗子弟什么德行他还不知,不敢在皇上面前多嘴,绝对会跟他阿玛乱讲。嘴里这么嘀咕,脚步不停,说什么也不承认,他其实也想知道外城最大最豪华的宜春院啥样的。
午后时分,昨夜忙碌很晚的女子起来用了午饭,三三两两歪歪斜斜倚在花楼的栏杆边,看着远处街道上热闹的景象,眼中的羡慕烫得偶尔从旁经过的行人如遇蛇蝎匆匆遁去。
宜春院的妈妈花姐儿见怪不怪,陷入这泥潭的没几个是自愿的,只有谁比谁更无奈,谁比谁更可怜,而想回头……花姐儿摇摇头,打算回房收拾收拾,再过个把时辰就要开门迎客咯。
有时候花姐儿也在想,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可哪天真到头了,天地之大,哪里又有她们的容身之地啊。
瞧着远处走来一行人,炫丽的阳光打在那些人身上,流光溢彩的袍纹让花姐儿撇嘴,不就特么的投个好胎,这日头不去上工,准是他娘的二世祖,花姐儿倒要看看你们这些纨绔能逍遥几时。
花街上此时没人开门做生意,冷冷清清的,连个野狗野猫也寻不到,花姐儿也是无聊,干脆停住脚,瞧瞧哪家小表砸的相好恁迫不及待,太阳多高就忍不住了。
谁料,那伙人直直朝这边走来。
花姐儿瞪大眼,赶忙下楼,不会是她家姑娘的相好??呸!呸!呸!她刚才放屁!
“舅舅,舅舅,好多好多漂亮姐姐啊。”
清脆欢快的童音让花姐儿加快步伐,猛然打开门,脸生的小伙子怀里抱个格外精致的小孩儿,巧舌如簧的花姐儿突然语塞,习惯性挥手招揽客人的姑娘倏然绷直身,像被钉子定住,愣是大气不敢喘。
胤禛前世看过古装剧,仰头打量着个个衣着保守、站姿规矩的姑娘,左顾右盼,脑袋像个拨浪鼓,是花街,没错啊……暗嚎一声,编剧坑我!
谁说花街的姑娘和红1灯区的站街女郎一样风1骚外漏,人家除去那身风尘气,看起来明明比良家妇人还贤良啊!
“四儿可以走了吧?”佟国维为人谨小慎微,家教甚严,隆科多何时见过这等阵仗,被一众艳丽的女子盯得面色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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