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不会是她又搞错了吧!
宫阙紧紧捏着木盒,低声呢喃,语气中竟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难过:“这明明是……”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低着的头看不清情绪,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但绝对不是一旁的陈思语,这让她心里慌得很。
宫阙一个利落地转身,不再管站在他身后的陈思语,径直往楼主住处走去。
陈思语连忙跟上,孰料宫阙突然回身瞪她,一脸怒容:“不许跟来!”
陈思语被他突如其来的转身一瞪一吼吓得连退数步,她怂了。
等回过神来看着远去的宫阙,隐隐意识到,她好像……闯祸了!
斟酌了两下,陈思语还是跟了上去。她现在完全搞不清状况,看宫阙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情况总归不大乐观。要是楼主与宫先生因为她稀里糊涂的反目,那她岂不就是罪魁祸首。
不行不行,她要跟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陈思语踮着脚跟在后面,宫阙大概是怒火正盛,压根没有注意到她。
瞧着他果然是拿着簪子去找楼主,不过,苗头好像不大对啊……
陈思语看着他门都不敲直接用力推开就进了楼主屋里,原本飘扬的琴声曳然而止。
正想着怎么过去才能不被发现,结果“啪”的一声,屋门又被重重关上,陈思语本就心虚,险些被吓得叫了出来,幸亏她下意识咬了个什么东西才阻止了自己惊叫。
她低头看了左手食指指弯处的咬痕,心疼地揉了揉。
屋里开始传来争执之声,奈何陈思语站得太远,压根听不清楚。心里几番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好奇心取胜,蹑手蹑脚的猫着身子趴到屋门口,附耳细听。
先是宫阙的质问:“你为什么把这个给别人。”
陈思语撇撇嘴,光听这语气就能想象到他有多生气。对着楼主都这么凶,那他方才岂不是死忍着要打自己的冲动?
楼主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所以呢?”
宫阙皱着眉头看她:“所以呢?你问我所以呢?你知不知道……”
楼主直接将他的话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我亲手将它搁在你桌上,你为何转手将它送人?!”
这是他熬了几夜才画出来的图,亲自送到甄卓记让人精心打造出来的发簪。当初为了画图,一向早睡的他头一次熬了几个晚上。今天一拿到手,他便忍不住看了一路,等回到依云楼,他又按捺不住地跑来送给她。他本来还很高兴,棠梨收下了他的东西,可结果……
他越想越气,脸上表情也愈发阴沉。
楼主心气微微不平,强自说道:“你给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转交吗?”
“我何时说过要你转交?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你转交这样的话!”
楼主别过脸,眸光微闪:“自然不必你说,我都懂。”
“你懂?你懂什么?”
“你什么意思?”
宫先生声音愈发高昂:“我倒要问你什么意思,你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楼主别过脸:“我在想什么与你何干!”
宫阙一脸不敢置信:“与我何干?你说与我何干?那之前那些……那些夜里,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
趴在外面的陈思语差点被这话吓得跌倒,她她她她她,她都听到了什么?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偷偷溜走时,屋里又在继续争执……
楼主咬牙:“不过是夜深……”
宫阙上前一步拽起她的手腕,眼睛直直盯着她,就好像要将她盯穿一般:“不过是夜深?棠梨,你到底有没有心?”
谁知这句话竟似□□一般,直接将她点燃,她一把推开宫阙,怒道:“我没有心?是!我棠梨没有心!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煎雪吗,你不是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哪怕她早已嫁作人妇,早已儿女双全,你不还是念念不忘!”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突然滑落,宫阙愣住了。
察觉到异样,抬起手,触到脸颊滑落的湿意,她也愣住了。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她未曾流过泪,还以为早就已经干了……
谁能知道,她看着自己欢喜之人的目光总是黏在自己师妹身上的心情?可两个,都是她不舍得伤害的人。
她别无选择,只能一直隐忍,克制,将所有的感情都压制下去,一忍十多年,为什么最后还是要来指责她?为什么还是她错了?她明明没有去争没有去抢,也从未抱怨过别人,所有想说的想做的,全都默默压制在心底,为什么还要埋怨她?
她看着指尖晶莹的泪珠,喃喃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没有心,呵呵……对,我就是没有。”
她怎么会没有心呢?可她怎么敢把心露出来?一旦露出来了,就要将上面的伤疤不留余地的全部展示给别人看,她怎么敢?她这么骄傲,怎么敢?
宫阙看着她眼中的痛苦,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压抑、隐忍、折磨……这些痛苦落在他眼里,如地狱被烫红的千斤锁链,狠狠地打在他的心上。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煎雪?可是,怎么可能呢,他视作妹妹的人,怎么可能跟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不敢随意冒犯的女子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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