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容保持着面上的笑意,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异。末了,便不再否认。
“佳人可求得?”沈千容凝着他满是笑意飞扬的眼眸。
柳之祁的脸色果然一僵,转瞬却又扬了唇角,“不过,她现在同我说话了。”顿了顿,又道,“你呢?你日后果真不再见他?”
沈千容凝向他,“待他上了战场,我会随行。”
“你便不担心夜长梦多,倘或他父亲非要定了这门亲事呢?你今日着人阻拦,他明日大可多派些人手。彼时,进门与否,他都有了一个未婚妻。”柳之祁蹙着眉,竟是当真在为她考量。
沈千容听他所言,不由得暖暖笑起,“你可知将军府同那位陈学士联姻,有几多利弊?”
柳之祁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顿了顿,却是当真细数起来。“叶老将军职衔低,现今也不过四品武将。但叶兄经由四年前那一战成名,还是略有些名头。倘或战事在即,多半是要叶兄上战场。而战场凶吉,不可定论。早日了结了婚事,也可留了香火,不至叶氏断了根脉。”
“还有呢?”沈千容气定神闲的笑笑,“你说了这许多,却并非重点。”
柳之祁的脸色不由得缓缓凝重起来,“最主要的,自然是减弱皇上的忌惮。今日叶家手上无权,但一旦上了战场,兵权在手,皇上未必不会忌惮。早日成婚,娶了没甚名头的陈大学士的女儿,日后再作出归隐的样子,一定程度上亦能让皇上宽心。”
“至于弊端,哦,倒也不算弊端,不过是是叶阑青他自己不大钟意这门婚事。”
“他可有说过是为何?”
柳之祁摇摇头,沈千容狡黠一笑,“那我便也不说了。你只当,是我看上了他,所以挡了他的好事。”
柳之祁不悦地冷哼一声,却也没真的生气。缓了缓,便摇晃着扇子郑重其事道,“其实他自个也说了,娶谁都是一样的。不过他这次不愿意,本少爷才懒得管所谓家国大事皇上忌惮什么的,他不喜欢,我便也不喜欢了。凡事他开心就好。”
“等等!”柳之祁说着突然顿住,这话题拐得远了,他险些忘了自个的疑问。“你还未说,倘或夜长梦多,你当如何?”
沈千容瞧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问,“你可还记得那日我被人绑走?”
柳之祁点点头,竭力掩住那一丝心虚。
“当日之事,便是叶老将军给我的警告,他看出了我的企图和我想要的东西,但我罪不至死,遂绑了我让我知难而退。”沈千容不疾不徐的说着,“今日之事呢,只当我还了他。他老人家虽非心思玲珑之人,但也应懂得进退。”
柳之祁全程瞠目结舌,及至沈千容悠悠然说完,他才默默吞咽了口水。“你这还未曾入门呢,已是与未来公公处成这般模样吗?”这样好吗?
沈千容看他那般模样,忍不住咧开嘴。末了,却是极为无辜的瞧着他,“我何时说过,我要入他们将军府的门了?”
“那你……你明明……”柳之祁惊异的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了。
“好啦好啦!”沈千容无谓的摆摆手,“我看你有时间还是多去瞧瞧你的心上人,这圣旨说下便下了。”
柳之祁闻言立时跳起,也无心思纠结了。
沈千容笑呵呵的看着他,“如若可能,在你临走前将她明媒正娶做了你的夫人,不是很好?”
柳之祁一双眼立时亮闪闪的,称着那般面貌正经是风流倜傥风姿无双。可他将一抬了步子,又是陡地顿住,“不对不对!如若仓促,到底是不能给她最好的。我还是先派人守着她,待我回来,再给她最好的交代。”
沈千容附和着点头,“也好!”
送走了柳之祁,沈千容暗自盘算着,这圣旨也该下来了。
果然,次日,皇上招叶阑青与其父亲入宫。当日下午,圣旨下。着叶阑青为主将,率五万兵马收回南方边境已被占领的三座城池。
“五万?”沈千容听闻消息的当下,便惊异的跳了起来,“你确认?”
千阳的嗓音已是比往常沉重了几分,“千真万确,就是五万。主将为叶阑青,副将的名单里亦有柳公子。”
“五万!怎能仅有五万?”沈千容不安的在屋内徘徊,不时自言自语默默盘算,“我朝丢了三座城池,本就劣势。彼时长途跋涉抵至南境,又需调养生息。而南国筹谋已久,又有十五万兵马坐镇,这如何……”
沈千容一手叉腰,一手揉着额头,愈想愈是头痛。
五万,十五万!
千阳眼见她揪扯,终于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想来,是叶将军四年前以少胜多一战成名给了皇上底气,所以才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沈千容闻言陡然转脸看向千阳,目光素未有过的锐利。“千阳,我希望你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千阳蓦地垂下眼,嗓音竟有一些轻颤,“是!”
“收拾行李,我们入了夜便出发。”沈千容冷冷道。
第7章 粮草先行
三日后。
兵马整顿妥当,出发前一夜,柳之祁终于得了空,见过梧秋后,便径自到了沈千容居住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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