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温极是震惊的看着,最后是满目悲怆。
沈千容暗自盘算着叶阑青那端的境况,心知没时间陪他伤怀,顿了顿便继续道,“你呢?你能为她做什么?”
“我不知道……”萧温茫然的摇着头,眸色腥红的望着院外,他甚至……不敢回身看一眼床上的女子。
那是他的相宜啊!自始至终,都只做他的相宜。
沈千容自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放置他面前,“这盒中有十二粒药丸,每月一粒,可保她一年无忧。前提是……”
“一年?”萧温陡然抬起头,眸色腥红的样子终是显在人前。
沈千容略有一丝动容,顿了顿仍是继续冷清道,“如若你不能好生待她,那便一年也没有。你呢?你一个文弱书生,成年后又强行习得这种武功,你还有多少年?”
萧温沉重的闭上眼,“你要我做什么?将这座城池拱手相送?”
眼前这个女子和身手诡异的男子的身份确然是不大好调查,但那位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他却是有所耳闻,正经是叶阑青手下的一名副将。
他们此番前来,自是不会简单做一件好事。
“你愿意?”沈千容试探性的看着他。
萧温沉重的摇摇头,“我身为南国将领,自是不能不顾家国,亦不能舍了这千万将士的性命。”
“即便是为了相宜?”
萧温一怔,“这不能做比较。相宜她是我的命,这座城是我的职责。”
沈千容颇是无奈的挠挠头,她自小在竹林长大,素不知这世俗看法。现下看来,她往后勾撩叶阑青的难度亦是极大。
家国天下,竟如此重要?
她默然叹息着,萧温已是豁然站起身,“还请姑娘自行离去吧!再多说一句,怕是本将也不得不关了姑娘。”
“你莫不是要卸磨杀驴?”
“抱歉!”
沈千容长呼一口气,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那我还偏要多说这一句了。萧温,相宜一直同我言说,你是如何有情有义,世间难得。现在看来,你未免太不坦诚!”
萧温闻言看向她,眸色隐有心虚之意。
“相宜遭逢那样的折磨,无不与你相关。时至今日,你竟不要一个真切的结果,还是说,你一直便很清楚。”她特意咬重了“一直”的音,如响亮的巴掌掌掴在他脸上。“那迷情药是谁下的?幕后指使是谁?欲行不轨的又是谁?萧温,那时你不过是个柔弱书生,挡不住被人关了门禁,无暇照拂也可理解。现如今,你身为顶尖高手,也要继续装糊涂吗?倘或如此,我便不应该将她送回到你身边来。”
“来人!”萧温蹙着眉冲门外喊了一声,“送这位姑娘去别院,好生看管!”
门外并未有兵士进门,却是千阳和陈副将迅速闪身进门,牢牢地将她护在身后。
沈千容拍拍千阳的手臂,他自动让开些,沈千容方才神色严谨的看着床榻的方向,“相宜,起来吧!”
萧温极是震惊的转过身,眼睁睁的看着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缓慢的坐起身。
屋内五人,亦唯有陈副将不曾见过相宜的面目。来时,他虽一路护送,但相宜着了面纱,不得见。后来倒是取了,却也顷刻落入那萧将军怀里,他亦是没有看清。
这时听千儿姑娘叫了一声“相宜”,才陡然觉得这名字竟是耳熟的紧。
他略想了想,方才惊觉,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是南国名妓相宜。传闻,她有倾城之色,凡是世间男子,无一不想给她最好的守护。
纵是陈副将人至中年且日常粗狂,也不得不说,这般面貌实在是不可多得。莫说倾城,便是倾国亦要人觉得理所应当。只是现下情形,他们三人的性命怕是交代在这里了。
相宜缓缓走至萧温面前,她的身子略后退些,靠在沈千容面前,柔软的嗓音坚定道,“萧郎,我从未想过要回到你身边来,那天的事情犹如噩梦在的脑海里没日没夜的盘桓。千儿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要还她的情,才随她前来。只不想,你竟没有一丝要为我讨回公道的心。”
萧温满眼惊慌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偏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相宜咬着苍白的唇,到底是沉重道,“原也是……我看错了人。”
她的泪水划过脸颊,嗓音轻颤,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我们走吧!”她扯住沈千容的袖摆。
她一早便说过,不想再回到这里。仍是沈千容说起,你不妨听听他的解释,兴许他也有难言之隐。只她不曾料到,竟是现在这般境况。
“好!”沈千容扶住她虚弱的身子,提步便要往外走。萧温原本沉浸在相宜那些话带来的巨大震撼里,这时猛地缓过神,慌忙冲门外大喊,“拦住他们!”
赶来的兵士并不多,但打斗声渐渐惊扰了更多的人。千阳同陈副将的身手自是不在话下,但拖拽着沈千容和相宜,便是愈战愈受困于人。
终了,仍是被困。
陈副将和千阳在监牢中仍被五花大绑,沈千容好些,但也深知,他们出得了这座监牢,也出不了这座城。
时间越久,陈副将愈是急躁,终是看着她大声道,“他不会真的要了我们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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