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只能盼望着叶阑青攻城的速度快一些,莫让她与千阳饿死在这里才好。
入夜后,沈千容又困又饿,终是沉沉的睡去。
不知何时,被开锁的声音搅扰。她才睁开眼,看见那个身披银色铠甲的男子大步走来。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直到那人扶起她的半个身子,急切地追问,“你还好吗?”她才缓缓看清他的面貌,勉励开口,“柳之祁……”随后,便真切的晕了过去。
最后的一个意识,便是“师兄,你又赢了。”叶阑青并不会着急救她,她的强撩之路果然是路漫漫其修远。
待她真的恢复了力气再度醒来时,守在床边的仍是柳之祁。他已然换下铠甲,身上蓝色锦袍仍是豫之锦的料子,只是款式不大相同。
他瞧见她醒了,慌忙端了桌上的水,“大夫说差不多这个时辰你就会醒,还真的是。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说着便舀了一小勺水往她的唇边送。
沈千容拧着眉摇头,“扶我坐起身。”这样仰视着柳之祁,总觉得似是不大妥当。
“好!”柳之祁放下碗扶她起身。沈千容这才自己端了碗,抿了几口水。
柳之祁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他如何也想象不出,她这样骄傲的女子,被人下了迷香,待在那样的监牢里动弹不得,心里该是怎样的难过。
她睡下的这段时间,所有事情的脉络也渐渐被调查清晰。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攻下这座城,却是她一人换来的。
沈千容放下碗,面色温和,“还好。”除了没等来萧温的那位父亲,竟等来了夏翊风。其余的事,却也不算什么。至少,夏翊风无论如何都不会伤了她。
“这怎么算好?”柳之祁凝着她,心下愈发愧疚。“那时叶阑青凯旋,他受了重伤,我还不敢将你的事告诉他,直到他醒了我才说。沈千容,我对不起你!如果我们早点来,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他受了重伤,你们怎么又这么快的攻了麟州?”沈千容紧盯着他,眼见着他眸子腥红,随即便要下床,“带我去见他!”
柳之祁慌忙摁住她,“我的错已经够大了,你就别为难我了!”
沈千容愈发焦急,“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没事。”柳之祁垂下眼,闷闷道,“就是……”
“就是什么?”沈千容原本虚弱着,这会儿也是不得不放大了声音,吼道。
柳之祁迎上她的视线,“我从未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当着所有的副将,差一点他就要宰了我!”
“啊?”沈千容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之祁想起那日,仍是心有余悸。
叶阑青的伤口还渗着血,他便猛地站起身,抽了近身之人的长-枪,便猛地向他刺来,最后堪堪在他脚前立住。
“这种话你也信?”叶阑青怒不可遏的盯着他,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屋内的所有人冻住。“她即便是做了此举,也不过有那么一丝把握。这是送死,你懂吗?”
柳之祁木木的站在原地,他知晓他错了,但他没得选。因而这一刻,也静默着,不敢多说一句。
“此话当真?”沈千容激动的抓住他的袖子,仿佛看见了他心里已有她的希望。
“嗯嗯!”柳之祁重重的点点头,“他说了,这是两国之间的战事,决不能由你一个女子来冒险,那还要我们这些身披铠甲的将士何用?”
沈千容缓慢的松开他的袖摆,“这样啊!”沈千容不由得咕哝着嘴,她还以为他终于待她不同了呢!
“有一件事我不大明白。”柳之祁瞧着她,“你们当真杀了萧温?”
“每个人都有软肋。”沈千容默然叹息了一声,“带我去见叶阑青吧,我一起说。”
“也好!”
“等等!”沈千容突然想起另一件要紧的事,“我留的那封信,你可给他看了?”
柳之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瞧着沈千容愈发心虚道,“我给忘了。那时他一醒来就把我一顿臭骂,又紧接着攻城,所以我就……”
“幸好幸好!”沈千容拍着胸口,接过柳之祁递来的信,置于烛火上,眼看着它燃尽,方才放下心。如若她死了,这信自是诀别之笔,既是她无事,这信自是没必要给他看。
沈千容一袭碧色衣裳踏进那间厅堂时,叶阑青正坐于主座上,杯盏在他手中,冒着氤氲的热气。
他唇色略有些苍白,眸子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墨色漆黑,目光凛冽。
她和柳之祁分别在一侧坐下,她率先开了口,“有什么要问我的,现在问吧!”
她的神色淡然,仿佛这几日什么都不曾发生。
叶阑青端着茶盏的手略僵了僵,遂看向一侧的柳之祁。柳之祁得了眼色,立时起身走了出去。罢了,还是回头找机会问沈千容来满足他的好奇心吧!
叶阑青放下茶盏,“你可恨我?”
沈千容一口气没喘匀,那么多正事不问,偏问这种不紧要的。
她好一会儿才扬了唇角,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上一次,你问我是否怪你舍弃了我?这一次,又问我是否恨你不曾来救我?叶阑青,你这样在意别人的看法吗?还是在意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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