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懂了。”应儿垂首,方才取药膏的丫头这时走过来,将一个白瓷瓶交给他,应儿一直垂着的头愈发低了低,“多谢小姐。”
沈千容目送应儿离去,方才问余下的那个小厮,“柳公子派来的人可说了是何事?”天色已晚,不知他邀她何事。
小厮摇头,“只说请您一聚。他在饮醉楼等您。”
沈千容同千阳到先前她与柳之祁初遇的那间酒楼,他甚至还在同一个位置等她,身旁的小丫头,似乎也是从前嚣张跋扈的那个。
“找我何事?”她一身碧色衣裳,大大方方的在他对面坐下,两人均靠着窗,眼下仍是那日初来长安的繁华。
只不过现在夜色渐浓,繁华愈胜。
柳之祁令那小丫头出去,手上的折扇摇了摇,摆足了谱,方才高昂下巴缓缓道,“本少爷的两位高堂已经着人去向梧秋提亲了。也就说,本少爷我择日完婚。”
沈千容惊愕了片刻,便微笑道,“恭喜恭喜!”
柳之祁一脸的惬意,沈千容难得迟钝了会儿,方才回过味来,身子微微前倾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柳之祁,你这是特意将我叫来好炫耀呢!”
柳之祁立时心满意足的咧开嘴,“那当然,至少我得到了你的得不到。”
一个人若是皮痒,大概也就是柳之祁这般模样了。
沈千容脸色一沉,伸手就去夺他的折扇,柳之祁的身手何等矫捷,连带着凳子也一齐后撤了些,果断避开沈千容的袭击。
沈千容抽回手,恨恨地瞪着他,故作一副怨妇的模样,“既然公子您得偿所愿了,能否解答小女子几个问题呀!”
“你说!”柳之祁站起身,扯着凳子回了原位。
沈千容右手托腮,眼睛瞥着街上行人匆匆。“你看上梧秋什么了?”
“自然是她……”柳之祁一开口,便猛地顿住。他不曾料到沈千容竟是问了这种问题。这是他从未思索过的问题。应了声,才发觉无从回答。好一会儿,才算勉强给沈千容一个答案,“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柳之祁竭力搜索着有关形容女子的词汇,末了,却是猛地摇头,“算了,我也不知道,只是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和别人不一样。”
沈千容侧过头,转为一双手托着脑袋,微蹙着眉不解道,“可是……她看起来不像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她说着,特意腾出一只手将他上下比划一番,随后又托住脑袋。“像你这样流连风月的公子哥,也算见过这世间的千万朵娇艳的花,更有无数女子等着你来挑选。坦言说,梧秋她偏冷淡了些,不像你中意的类型。”
柳之祁亦是难得有了兴致,“那你说,我中意的是什么类型?”
沈千容偏过头仔细想了想,方才看着他颇为严肃道,“不喜欢你的。”
柳之祁闻言,立时就要拍案而起,沈千容忙摁住他解释,“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吧,喜欢你的人大多唾手可得,唯有梧秋与别人不同。这是人性。”
柳之祁合了折扇,就照着沈千容脑门敲了一下,颇是无奈的叹息道,“沈千容沈小姐,我大概与你说过,我同梧秋本就是两情相悦,不过是后来她家道中落,才对我冷淡。”
沈千容这次倒没恼,只嘟囔着嘴,很是忧伤。沉闷了半晌,才道,“那……叶阑青呢?他中意的是什么类型?”
柳之祁一双眸子陡地灼灼亮起,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他立时坐直了身子,轻咳一声方才极是正经道,“不好说。”
“何意?”沈千容略有些懵懂。
“还是我先问你,你看上他什么了?”柳之祁说着,不由得压低了嗓音凑近她道,“纵然我是他的朋友,也不得不说,你的选择性应该比他多得多。他虽是将军,但叶伯父的性子……啧,怕是叶阑青他日成亲,多半也是个不出意外的温婉千金。没什么惊喜可言。”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
柳之祁下意识轻哼,“这你倒是记得清楚。”他自然也是记得,那时她一脸小姑娘模样,道,“我倾慕一个跃马扬鞭、风姿无双的少年将军,不正常么?”
“好好好!”柳之祁叹息,“即便是你倾慕于他,但这正常么?如我想的不错,沈千容你是江湖中人,尤其你的性子,你们寻得就是一个恣意洒脱。这将军的身份,可正经是身不由己。”
“他现在被困在府内,便是最好的证明。”
“然后呢?”沈千容反问。
柳之祁悄然咽了口水,余下的话略有些难以启齿,但偏又不得不逞强道,“然后……你的来历,我们曾经调查过,一无所得。”
沈千容没半分惊异之色,只悠悠然反问他,“好奇心爆炸了?”
柳之祁立时重重点头,转而又轻咳着收敛了些形态,“虽然我们只是朋友,但多些了解总是不为过吧!”
沈千容附和着正正经经的眨眨眼,“嗯,不为过。不过你自己不也说了么?我就是个江湖中人,比不得要入了史册的官家。自然没甚消息可查。”
柳之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遁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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