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正阳宫偏殿。
沈千容只着了贴身的衣物,百无聊赖的趴在偌大的床上,直到听见窗子被推开的声响,她也不过是懒懒的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也未曾有一丝惊慌。
却是叶阑青看见她那般慵懒的形容,心口一滞,只觉得呼吸骤停。沉闷了片刻,方才找回自己的声线:“穿上衣物,我带你走!”
“你带我走?”沈千容赤脚下床,立在他身后。
“是!”叶阑青不曾回身,只沉声道,“我们时间不多,如若皇上突然过来,我们两个恐怕都难……”
“我以为你不会来。”沈千容突然打断他,嗓音里似有哽咽之意,“你能出现在这里,我真的很是欢喜。”闷了闷,才又补充道,“可是我不能跟你走,带我走的人可以是千阳,却不能是你。”
叶阑青不得已只好转过身,神色凝重的看着她:“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快点穿上衣物,我带你走。你与千阳碰面后,便离开长安,再也不要回来。”
“那你呢?”沈千容仰脸看着他,“叶阑青,你可曾想过,在这长安能有几人在这宫中来去自如,偏还能带走一个武功低微之人。你为此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忠不孝之名,你可担得起?”
叶阑青别开眼:“父亲会懂的,你曾救下千万将士的性命,他们会记得。”
“可我不要承担这份恶名,”沈千容后撤一步,“这是我们在一起的阻挡。”
叶阑青只得上前一步,双手紧握住她的双肩,竭力劝说道:“如若你死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那是天人永隔,懂吗?”
沈千容晦暗许久的眸子陡地亮起,唇角的笑意也逐渐扩散开来。她拍拍他的手,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明天……哦不,最迟三天,我就可以回去,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叶阑青的手指缓慢的松开她的肩膀,若非还算自持,只怕心底的恐慌彻底就显露出来。他竭力恢复镇定,佯作随意问道:“皇上真的喜欢你?可他若是准备将你纳入后宫,怎还会放你出去?”
他乍一进来,便望见她只穿了单薄的亵衣。他不知她已经侍寝过,还是准备侍寝。可不论是哪一种,都令人心口发闷,有种窒息的痛感。
“你说什么?”沈千容全然不理解的瞧着他,略愣了愣,才陡然回过神来。也对!这里是皇上的寝殿,叶阑青有所误会却也是人之常情。“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你放心就好,我呢,也不过是知晓皇上的弱点罢了。”
“弱点?”
“人都有弱点,更何况是九五至尊之人,他的弱点可能还更多些。”沈千容缓缓道来,“最多三日,我必能够安然无恙离开皇宫。”
叶阑青思索片刻,依是拿不准她的话有几分真假。末了,只得选了稳妥的法子,道:“既是你有皇上的弱点在手,那现在离去想来也是无恙。”说罢,便要抬手敲向她的后颈,好将她打晕了离去。
他拿不准她话里的真假,但他知道,她不会为了自己一个人活而害了别人。
沈千容忙后撤一步,指尖妖娆的花朵陡然盛放,眼神也顷刻变得凌厉起来。
“叶阑青,我不能随你走。我说了三日,便是三日。他是喜欢我,但他不喜欢你,你没必要搭上整个家族的性命。还有,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信我。那就继续信我!我还没有和你在一起,我不舍得死。”
叶阑青终是垂下手,一步步走至窗前。提步前,沈千容突然叫住他,他回过身,正望见她灼热的目光,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闪耀。
她说:“我好想成为你的弱点。”
叶阑青身形一怔,遂飞身离去。
三日。整整三日,人心纷乱的不知是沈宅,还有整个朝局。大臣们对于皇上将郡主留在寝宫一事,虽不敢明面上说些什么,但私下议论纷纷,已是传遍整个长安城。
传言道:“皇上多半是看上了郡主,但碍于身份,一时不能挑明。”
还有人说:“兴许是皇上看腻了宫里国色天香的美貌,才会觉得这个面目清秀的女子与别个不同。”
更有人道:“是郡主给皇上下了蛊,迷了皇上的心窍。”
古书有关巫蛊之术的记载也瞬时流传开来。情花蛊,下之,即一生一人。怪不得皇上会将郡主单独留在自己的寝殿,且一留便是三日。甚至有传言说皇后娘娘请见时,都不曾得见。
最后一种言论逐渐散播开来时,沈千容立时坐立不安,当日便回了沈宅。而谣言,也在一夕间戛然而止。
沈千容下了车马,一路行至自己的院子,将一关了门,便有三人立时跳了出来。
“你果真回来了?”柳之祁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好似皇宫不过随意一座宅院,你光明正大的来去自如。”
沈千容凝一眼叶阑青惯有的清冷镇定,方才咧开嘴无谓的笑笑:“我说了嘛!是人都有弱点,我就是面见皇上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戴了一张绝色的美人面皮而已。”
“什么美人?竟能让皇上对对你态度这么好。”柳之祁不解道。
沈千容莞尔:“自是世间罕有的美人。不过那女子是皇上的爱而不得,所以才对我颇是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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