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容看他紧绷的面容,不由得笑起,“我能做什么?给他下蛊让他爱上我么?还是他得罪了我,我想着要他的命?”
“不然呢?”柳之祁盯着她,面目已有松缓。
“我要做这两件事,何须如此大费周折请你引见,倒不如找个杀手,夜深人静悄悄地就将事办妥了。”沈千容看向他,面色凝重。开了口,却又似是轻薄的姿态。“我看上他了,想要日久生情,一生一人。”
柳之祁嘴角抽了好几下,好一会儿,才默默咽了口水,颇是难以置信的瞧着她,“你确定?”
沈千容到底是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柳之祁,天下间的女子,非得喜欢你一人吗?你是很好看,但也仅是好看。轻薄恣意溢于言表,有什么好骄傲的?再者,彼时你们两人,难道还怕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柳之祁倒吸了口冷气,心口陡然被浇了个透心凉。他及至弱冠之年,最尴尬难堪的也不过此时此刻。只是……
“我如何信你?”他勉强应答。
沈千容微微侧身,看着长街一片寂静后行过的队伍,正是江家那一行人。她缓缓沉吟道,“兴许,我可以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当真?”这诱惑不能不大,他立时就眸光闪闪的紧紧盯着她。
沈千容眨眨眼,“当真!”
只是……
柳之祁后知后觉的失了会神,“不对啊!”他蹙着眉不解的看着对面这个仿佛仍是纯真少女模样的女子,他方才只觉得尴尬,竟忘了她的反讽似是哪里不对劲。
末了,柳之祁仍是忍不住低声咕哝,“我怎觉得你同我言语,似是颇为熟稔,怪哉!”然他确认两人从未相识,便收了疑问的心思,终是同她道,“也罢!我引你们相识,”说着,又是特意强调,“仅此而已!”
沈千容莞尔,“我只要相识,仅此而已。”
“那我们便走吧!”柳之祁“啪”的一声合了折扇,顾自起身。
沈千容仓促的附和着站起来,“去哪?”
这便轮到柳之祁淡然了,他回过身悠悠然笑道,“叶将军有请!”
“什么?”沈千容惊异的看着他,眼下已是不安。
“怎么?你不愿意?”柳之祁疑惑的看着她,愣了愣才了然的调笑道,“你莫不是怕了吧?还是害羞了?”
沈千容待他的笑意有所收敛,才嘟囔着嘴,甚是别扭的解释,“我……总要准备准备吧!”
“有什么好准备的?”柳之祁如一个久经情场之人,颇是语重心长偏又忍着薄唇泛起的笑意,“你既已瞧上了他,又要日久生情,那便总有个初次相见。我看今日这天色就很好。走吧!”
“不不不!”沈千容连连摆手,“明日,明日!”
“为何?”
“你今日先着人告知他,会将我引见给他。然后不论他是何姿态,明日照旧带我去见他。”
“这又是为何?”柳之祁愈发不解。
“我想要他先记住我的名字。”沈千容郑重道。
“也好!”
接下来,柳之祁便邀请沈千容住在了柳宅,所用的说辞便是,这是一个朋友,来家里小住几日。
沈千容一路随着柳之祁进了一个僻静的院落,才抬起脸绽开笑意,“看来你的家人很是习惯你带人回来,竟也不多问一句。”
柳之祁的脸色再度有些僵硬,轻咳了两声才道,“看破不挑破!”
沈千容抿嘴笑笑,“好。”
晚间,柳之祁备了酒菜,以示欢迎。
他兴之所至聊了许多他同叶阑青幼时之事,他幼时比现在还要目中无人,仰仗着柳家是这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庶人家,一惯瞧不上别人。那时的叶阑青也未一战成名,不过是个五品武将家的小小少年郎。
“那你们两个是如何相识的?”沈千容微笑着看着他。
柳之祁一顿,默默咽了口水。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女子明明温婉的笑着,偏又如狐狸般狡黠,句句都能戳中他难以启齿的曾经。
柳之祁别开眼,艰难道,“幼时目中无人,在街上耍狠的时候,被他揍了一顿。后来慢慢的就成了生死之交。”他顿了顿,执起手边玉盏迎了迎,“浅酌两杯?”
沈千容举了玉盏,轻抿了口醇香的佳酿,凝见他探究的神情,“最后一个疑问。”
沈千容莞尔,“请说!”
“你怎的……看上他了?”并非他多心,实是叶阑青的性子惯常不大招惹姑娘喜欢,眼前这位偏又如此费尽心思,实在令人好奇。
沈千容单手托腮,一手把玩着这极为精致的玉盏,目光沉静悠远,“我倾慕一个跃马扬鞭、风姿无双的少年将军,不正常么?”
正常!只是,你倾慕的那人却不大乐意见到你。
柳之祁此般想,却没这般说。想来,他亦是好奇明日相见的情形。
三更时。
夜色静谧,一道墨色的影子在微凉月光下消无声息的落在柳宅别院。
沈千容衣着整齐的打开门,“何事?”
千阳垂下头,姿态一如既往的恭敬,“江小姐请您着人照拂她,时日久了,她恐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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