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落的沈千容此时却是正单手托腮,眉眼含笑的瞧着叶阑青:“你便不问一问我,为何要住下?”她开口的如此突然, 他竟没有一丝惊异吗?
“嗯?”叶阑青微愣,似是从未觉得这也算是一个问题。
沈千容唇边的笑意愈甚:“你竟不曾觉得我应当有些女儿的骄矜,而不是这般主动?”
叶阑青怔了怔,好一会儿方才薄唇紧抿,略有些不自在道:“我不曾想到这些,只觉得每日都能见到你是件极好的事。至于被动主动,确然应当我先来开口。”
沈千容始终含笑看着他,叶阑青深吸了口气,便凝着她嗓音低缓道:“千儿,你可愿住下来,以使我们每日都能相见?”
沈千容一双眼笑眯眯的成了弯月:“我愿意。”
“之祁说,若真心为一个人好,便应努力给她最好的。”叶阑青凝着她,眼眸愈发深邃,“千儿,我极想给你这世上最好的,却是不知你想要的是什么。”
沈千容身子微微前倾,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撩过他的耳垂,叶阑青只听得那声音穿过耳膜直抵心口,激得他浑身一颤。
她道:“这世上万千风景,终是敌不过你。叶阑青,我只想要你,别无所求。”
叶阑青僵硬片刻后,便清楚的察觉到身体某一处的苏醒,他仓皇着站起身,脸颊的滚烫直至耳垂。
沈千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叶阑青手足无措慌张的模样,这是她的少年啊!
她方才确然是唐突了,但她当真想要和他待在一处,自打他们心意相通后,还从未长久的待在一处过。
“可惜我们……还要来日方长才是。”沈千容凝着他的背影,低声呢喃着。
师兄现下虽是回了南国,但她心内总是不安,师兄可否能够彻底放下?
柳之祁同应儿回来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用饭时,沈千容冲应儿挥挥手:“应儿,过来一起吧!”
“不……”应儿慌乱的摇头,这不合规矩。
沈千容索性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一路将她带过来,一面低低道:“原先在林子里你说尊卑有别,现在又没有别人,你让我一个人和他们两个男子同桌吗?”
应儿犹豫了片刻,终是在她身侧坐下。
约摸快要吃完的时候,柳之祁率先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沈千容,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你身边之人,好似身手都很好。”
这话说得自然是应儿,然应儿垂着头专心吃着碗里最后的米粒,懒怠得瞧一眼柳之祁。沈千容便莞尔笑道:“那是自然,我身手差些,身边的人自然就好些。不过,也要看和谁相比。”
柳之祁凝着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心下似有察觉她接下来的话,但仍是顺着她的话道:“这是何意?”
“如是和叶阑青比,自是不及。但若是和你比较,自是强一些。”
柳之祁嘴角一抽,哼唧了几声,倒也没多说什么。情花蛊一事他已然晓得,那便念在沈千容陪着叶阑青一道受苦的份上,姑且容她几句吧!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来?”她方才只顾得和叶阑青多说几句话,竟是忘了问一问他。她记得叶阑青先前分明说过,梧秋有了身孕,柳之祁要守在身侧,不便远行,怎么这时突然又来了?
柳之祁的脸色陡地有些不对劲,但也不过瞬息间的事,他便打着哈哈回应道:“自是想念你们两个了嘛!那长安城现下只余了我一个,无聊的紧。”他说话间,停顿了片刻,便直接转了话题径自问她,“不过我听说先太子是你的亲哥哥,当真?”
这便是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了。
沈千容察觉到叶阑青的神色似乎也有些不大对劲,便也不再追问,只冲着柳之祁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柳之祁立时咧开嘴笑了:“与你相关的事,我们自然多些心思。”然而,不曾说的却是,这般隐秘之事,怎会是消息灵通便能做到?委实是有人故意告知,他们不得不知道其中隐秘。
说起长安,沈千容陡地想起先前遗落之事,慌忙转向应儿吩咐:“吃过饭,你便着人飞鸽传书,给长安那边送个信。”
应儿抬眼看向她:“小姐请说。”
沈千容紧锁着眉头,这几日事情繁多,却是她忽略了,但愿还来得及。她也无暇顾及叶阑青和柳之祁在场,沉声便道:“同林伯送信,让他将沈宅里的人悉数遣散,各自离开,离长安远远地,再也不要回去。宅院里的钱财之物也都分散给他们,不必隐藏。”
“是!”应儿应了声,立时起身着手去办。
“你这是……”柳之祁不解的看着她,她吩咐的这件事,虽是并无不妥,但这时这般着急,倒是令人不解。
叶阑青放下筷子,院子内的下人前来收拾了碗筷,他方才冲柳之祁缓缓道:“千儿是怕新皇不知何时突然就想起了她,到时逼问那些下人,总是无辜。”
“正是!”沈千容欢喜的看向叶阑青,“他们是无辜的,怎可以因为我而被牵连?”
沈千容本是颇为欢喜的,叶阑青这般懂她。可她的话音落了地,柳之祁的脸色却是愈发怪异起来,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怎么?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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