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看她跑得飞快,浅笑了一下,虽然他不是很懂手机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贪食蛇和俄罗斯方块吗?
黎夜光找到余白说的地方,手机当真有了两格信号,她赶紧打电话给高茜。而两千多公里外的高茜听到黎夜光的声音时,几乎是热泪盈眶。
“夜光!你还活着啊!你都失联两天了!”
“活得好好的呢!”黎夜光感觉到信号断断续续,所以说话只挑重点,“我找到余白了,你现在赶紧帮我找人,私家侦探也行,征信事务所也行,从他出生就开始查,上的什么幼儿园,幼儿园里尿了几次裤子,反正务必给我找到他的把柄、黑历史!”
电话那头的高茜有点懵,“夜光,咱们不是去请他帮忙吗?我怎么听着你像是要复仇啊……”
“得不到的帮手,就是仇人。”黎夜光咬牙说道。
“好……”
“何滟还蹦跶了吗?”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唔……”电话那头的高茜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说话,“你走了之后她就请病假休息,我以为她是吓出病了,哪知道她是趁机把壁画霉变的事传了出去,昨天几个赞助人都来馆里,说要是展览举办不了,拿不到收益,就要按照协议索赔。”
听到这个消息,黎夜光心里竟没有那么意外,墙倒众人推是这个社会的法则,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承担责任,更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丁点损失。
高茜小声补充了一句:“还有上博也来人了,说如果请不来余家的人,也要起诉……”她停顿了一下继续,“……你。”
黎夜光是策展人,也是展览的第一责任人,所有的协议合同都是由她签字,要起诉,也确实是只能起诉她。
“余白,真的那么难请吗?”眼下问题升级,高茜忧心忡忡地问,“要是他就是不肯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如果他不肯下山,就是展览取消、巨额赔款和法院传票呗,哦,对了,还有她这么多年辛苦奋斗的一切都全部泡汤。
余白……
黎夜光自嘲地一笑,难道他们余家人就真的都是她的克星?
挂上高茜的电话,黎夜光也不打算回洞窟,趁着有信号,她要赶紧查一查余家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关门弟子以作备选。
一阵寒风吹来,黎夜光冷得揉了揉鼻子,这会儿也不算清早了,怎么气温一点没回升啊,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上山时还是碧蓝无云,此刻突然阴云密布,不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低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这边移动。
黎夜光有经验,在西北看到这样的黑云,只有一个选择——赶紧跑!
因为无论是暴雨还是龙卷风,她都没有任何可以抵挡的工具。
没等黎夜光跑回洞窟,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而等她抱头跑进洞窟时,雨点里已经夹杂了小冰碴,噼里啪啦打在洞窟口的寺檐上。
“什么鬼天气啊!”她吐槽完这一句,抬头一看,洞窟里却不见余白,黎夜光心头莫名一慌,赶紧跑到檐下左右张望。
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是山上常有的事,所以余白早有准备,每个洞窟内都备有防水布,此刻的他正在风雨里一块一块给旁边的小洞窟挂上挡雨的防水布。
雨水打湿他的衣服和头发,顺着脸颊流淌,他也只是随手抹了一把,继续手里的动作,张布、悬挂、用石头压好边角,每一次重复都一丝不苟,坚守着他所信奉的原则和要求。
天空阴沉如夜,狂风骤雨中,他像一个孤独的战士,挥舞着仅有的武器,死死保护着他想要守护的一寸天地。
黎夜光想起自己今早的困惑,能一日看遍长安花,谁选古道西风瘦马?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想起另一句话:
一个人应该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
第六章 你完蛋了啊!
part6
以貌取人一点都不可耻,相比以财取人、以房取人,可以说是很小清新了。
——《夜光夜话》
雨下得猛烈而持久,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黎夜光跑得快,只淋湿了大衣表面,在暴雨里盖防水布的余白就比较凄惨了,几乎是透湿,蹲在洞窟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冷么?”黎夜光问他。
角落里的余白点点头。
黎夜光善心大发,起身把他借给自己的大衣脱了,递过去,“你把湿衣服脱了,然后再穿这个。”要是他因此感冒发烧,岂不是下山更难了?
一听这话,余白立刻弹了起来,一连说了七八个不字,“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怎么能脱衣服呢?”
黎夜光不解地指了指墙壁上的佛像,“怎么了?在佛祖面前脱衣服也不雅?”
余白的脸冻得煞白,小心地伸手指了她一下,“是在你面前脱衣服不雅……”
黎夜光愣了三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摆摆手安慰他,“你放心啦,我看过的裸男比你画过壁画还多……”
余白眉头一蹙,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看那么多裸男干嘛……”
“欣赏啊。”黎夜光格外坦然地说,“再说了,你不也出国了好几年,难道没在沙滩上看过美女穿比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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