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顿时明白了:“大哥说的也是,兔死狗烹……”
他突然顿住了话头,自己真的是急糊涂了,这不是说大哥是条狗吗?
左绯尘淡然的扫了一眼江余苦笑道:“不必藏着掖着,我在上京便是那条延熙帝和皇后一起争相圈养的狗罢了!”
“大哥,切不可妄自菲薄,大哥的身份尊贵是小弟失言了!”江余简直想咬下自己的舌头。
“罢了,不必说这些没用的,明天你和夜冰的人联系一下,我们劫了法场后将人先藏在夜上海后面的那条密道中,然后顺着望江阁下面的那条道儿坐上天门宗的船送三弟离开。明天你们十二坊执行任务的死士,每个人我左绯尘亲自出抚恤银子,不会让你的属下们寒心!你和你的人交代清楚,待我左绯尘翻盘之时便是替他们报仇之日!终有一会用谢皇后的血亲自祭他们!”
“多谢大哥!”江余眼底渗出几分泪意随即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他明白明天劫法场的时候那些死士能活着回来的绝对不多。
“幸好有叶姑娘之前在夜上海酒楼后院挖出来的密道,还有望江阁那条通道也被叶姑娘曾经命人挖通了,直接通向了河边的码头,这一次我们救三弟的时候倒是能省事儿些。”
“呵!那个女人……”左绯尘却是顿了顿,心头倒是有点儿思念了,“上一回她居然将那个卫东藏在望江阁,我到底是低估了她的能耐。”
明明是嘲讽的话语,但是左绯尘的眼底却是带着几分暖色,将之前凤眸中的那点冷意一点点的化开。
“小弟明白了!”
“绯雨!”左绯尘看向了自己的妹妹道,“你今夜和江余一起离开相府,去别院躲几天。”
左绯雨微微一愣笑道:“哥,不必担心我。明天我也知道哥哥你是监斩官若是犯人出了事儿,你自然是会被朝廷责罚。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哥哥明天要演出一出子苦肉计吗?”
左绯尘一愣,不禁叹了口气,自己的那点儿心思到底是被自己的妹子明白了,倒是心思缜密的一个女子。
“上京危险,你还是离开的好!”
“我留下来照顾哥吧!”左绯雨笑道,“明天哥哥估计会伤得很重,不然在皇上那边交不了差。相府里也没有个女眷照顾哥哥,小妹便担了这份责任。若是哥哥伤的厉害了,交给别人我不是很放心。”
左绯尘心头一暖,左绯雨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的,既然谢皇后能将奸细安云家,相府也不一定密不透风,只是如今形势紧张他还不能打草惊蛇将相府上上下下整顿一遍。
“哥!”左绯雨看着自己的哥哥道,“你若安好,我便平安,你若出了什么事情,左家将不复存在,我一个孤女又能躲到哪里去。”
左绯尘闭着眼睛点了点头道:“罢了,左家历来没有贪生怕死之徒,你就留在相府吧!”
左绯雨点了点头倒是心头轻松了不少,十几年前的那场灾难,她虽然没有亲生经历过,可是他跟着母亲在塞北过着奴隶的生活那种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好不容易认亲,她一定要护住这份亲情。
一边的江余看着左绯雨的懂事不禁好一阵心疼,这个丫头也是个倔强的人。同龄的世家大族的姑娘们在左绯雨这个年龄都是赏花扑蝶最是烂漫的季节,她却要陪着自己的哥哥做这倾覆天下脑袋时时刻刻挂在腰间的危险事情,也是难为她了。
“绯雨不必太过担心,大哥什么样的风雨没有见过?这次一定也能挺过去的!”江余安慰道。
宫城,谢皇后的凤庆宫中,一众宫人都被谢皇后身边的金熙嬷嬷撵了出去。
穿着九凤绣牡丹纹络锦裙的谢皇后斜斜靠在锦榻上,脸色却是带着几分寒霜。
“金熙,刑部那边如何?”
“回娘娘的话儿,”金熙嬷嬷忙躬身道,“听闻里面传来的消息,相爷亲自对自己的结义兄弟云公子用了重刑,将云晨煌差点儿打死了去,身上的皮肉都被剥下来了。”
谢皇后眉眼一挑,眼底却是带着一丝丝恐慌:“左绯尘的心性非常人能比,此人……”
她眼底真真切切露出一抹可惜道:“留不得了!”
金熙嬷嬷脸色一怔,随即将眼底一晃而过的异样瞬间敛去,垂首立在一边。
谢皇后扫了一眼恭恭敬敬的金熙嬷嬷,脸上掠过一抹不屑。此人忠心有加但是手腕不足,杀左绯尘的事情还得另外找人。
“金熙,你去将这封信派人速速送到江南谢家,告诉本宫那个云游在外的侄子,再不回来执掌谢家,谢家怕是要毁了去。“
金熙嬷嬷忙应了一声却是脸上散发出真实的笑容道:“安少爷性子活泼,最是个爱玩儿闹的,国公爷那边都管不住的。”
谢皇后想起自己的那个侄儿便是头痛的厉害,谢安和左绯尘年岁相仿,偏偏此人最是个桀骜不羁的人。当初自己其实是想将谢安提携到京城的,结果这个侄儿平生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拘束着。纵然也是才高八斗可是却喜欢游戏人间。经常疯疯癫癫的学那些高士行事,将谢国公气的半死。偏生谢国公生养的三个儿子里,只出来了这么一个毓秀聪明的孙子,谢家其它子弟都被谢家那些无知妇人宠坏了,争气的没有。这才允许左绯尘进京扶持谢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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