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单手捂住脸,精神几乎要崩溃,“他就在我面前,快死了……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鉴真有心再继续追问具体细节,然而他被极度的愧疚与惊恐压到了承受力的极限,除了确定另外4人还困在山中之外,他连自己是怎么下得山也不知道。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彪勇健壮的汉子吓成了这样?
鉴真回到房间后沉默了片刻,“阿义,我要去把他们带回来。”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那是四条人命,她不能视而不见。
听到她的决定,江道义只是平静地把辟邪剑递给她,微微一笑,“我知道的。”
他懂她,也不打算拦她。江道义默默地背起属于自己的另一把剑,打开门先走了出去,“来吧,我们一起走。”
鉴真握住他的手,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温柔了眉眼,缓缓地弯起嘴角。
临走前他们与齐天戈和李海平知会一声,交接了这晚的守夜,齐天戈颔首,言简意赅地嘱咐,“路上小心。”
“嗯!我们会的。”
“你会开车吗?”知道这群古武人士对现代科技兴致不大,李海平明智地转向江道义。
好在江道义不负所望,“我去年考过驾照。”
李海平松了口气将车钥匙给他,“这里离山头还是有段距离,开车过去节约些体力吧。”
“多谢了。”
李海平领着他们到停车处,在别克车发动前,踌躇着开口,“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古怪……要是很危险你们就直接回来吧。安全第一,大家已经尽力了。”
鉴真郑重的点头,“好。”
云淡星稀月朦胧。
开着远光灯的灰色别克比天上的星月更晃眼,初初起步时别克的车速略慢,但江道义很快就娴熟起来,后半程即便车子提速后也依然平稳安适。
别克在山脚停下,江道义与鉴真站在山下往上望,万籁俱寂,偌大的山林在这盛夏竟是连虫鸣皆不可闻,这座山安静得不详……
她下意识勾住阿义的手,“我们别离得太远,一起行动。”
江道义反手回握住她,弯身与她额对额相抵,打趣道,“别担心,你不信我也要相信自己的武功呀。”
鉴真璀然一笑,骄傲地一扬头,“有道理。”
这座山是原始地貌,还没有被开发过,上山的路全靠自己摸索,被雨浸润的土壤滑腻而软烂,一脚下去鞋子便深陷其中,稍不留意极易被滑倒。
“既然他们一开始想绕过坍塌的土方,那肯定是往北走,这条岔道地势相对更平坦,或许几率会比较大……”虽然不清楚他们昨天是从哪条路离开,江道义只能推测一个大致的方向。
鉴真已经默契十足地在选定的方位上画了路标,两人肩并着肩,开始往密林深处走去……
“奇怪,怎么连一只鸟也没有看到?”行至山腰,长久的寂静让江道义忍不住疑惑地举起手电往头顶交错的树枝照去。
两人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缓缓转动手电筒,鉴真的夜视能力比较好,她的目光跟随着灯光快速移动,尽可能扩大搜寻范围。
“等下,就在刚才那棵树的后面!”鉴真突然叫停。
江道义将光线往后稍稍挪了挪,走近了几步,终于努力辨出隐在杂草丛中,那一小簇被泥水染成深灰色的翎羽。若不是经过鉴真提醒,又特意走近了细看,凭着肉眼在这个夜晚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这是一只死去多时的红雀。
从这个位置朝四周辐散开来,他们又在细密的树枝间与灌木丛底下发现了十几具零散的鸟尸。
江道义折下两根细枝,轻轻地拨弄着红雀小小的尸体,“这些鸟没有外伤,但是也没有腐烂,死去的时间看起来都很接近,大概不会超过一天。”
“为什么它们会集体死亡?”鉴真思索着,“会是吃了有毒的食物吗?”
“这种野鸟警惕性很足,也不会有人对一群鸟特意下毒吧。”江道义的目光从鉴真的破邪剑上略过,识趣地把手电筒交给鉴真,解下自己的新剑剖开红雀的尸体细看:除了几只虫子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食物。冷死饿死不可能的话……江道义自嘲道,“总不至于是被吓死的吧?”
“阿义,你说这有没有可能与那四个人的失踪有关系?”
“或许吧。”江道义拿出手机对着死无全尸的红雀拍下几张照片,两人继续前行。
雨不知何时越发得小了,似轻烟一般薄薄的在光晕中飘荡着,不知不觉,这似雨似烟霞的白雾笼罩了整座山,即便是强光手电筒,也只能照出前方一米处,鉴真不得不将另一个手电筒也拿出来,与阿义一起绑在手腕上。
在无边的长夜与凄清中,时间被无限的延长,越发崎岖陡峭的山路让江道义不得不攀着藤蔓和山石上下,入夜后湿重的露水混合着渗出的汗液,让他从里到外都被湿冷的寒气包裹,他从背包掏出一条巧克力掰成两段,将更多的那一截递到鉴真的嘴边,“吃一点巧克力,补充一下能量。”
鉴真啊呜一口咬下,摸了摸阿义的额,满手是冰冷的汗,“我们走了这么久,要不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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