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细细地听着,沉吟了良久,她小声道,“……那,复仇者,也必须死对吗?”
“唔,也不一定。”常春不着痕迹地宽慰她,“如果复仇情节属实,还是有较大可能不会判死刑立即执行,但毕竟是杀人案,所以也不会判得太轻。虽然复仇不是法定的从轻情节,但应该是可以酌情考虑的。等我们回去后就申请为林清翻案,让另外两个参与者也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嗯!”鉴真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如果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务必要告诉我。”
常春笑着点头,“好。”
车子几经辗转终于到达T市时已近黄昏。
在燃烧了大半个天空的火烧云下,银灰色车站前,刺头终于长长,软软得垂在额前的少年正不耐地双手抱着胸,时不时抬头瞥向走出车站,风尘仆仆的旅人。
“阿义!”看到那个在人群中出众醒目的少年,鉴真高兴地跑下车迎上他,“你怎么突然跑来接我啊!”
江道义将垂在额前的头发粗鲁地捋上去,视线左转右转,就是不肯看她,“无聊呗!只是刚刚经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
“好巧啊,还好你刚来,今天的班车晚了大半天。”
“啧,亏你昨天还在微信说大概下午2,3点到……”
“因为白水镇去县城的司机是刚来的,开错了路哎……”
常春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夕阳下少年少女并肩而行的背影,两条影子高高低低地追逐着他们的脚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刘勇曾经的感慨……
青春真好啊。
“这个陈佩也是厉害了。”刘勇抓了抓头发,她的手机微博电脑,所有关于一年前的信息都删得一干二净,但她的交际圈比较复杂,隔壁班,外校,社会小混混……
好在那头红毛+左耳三颗耳钉的组合很醒目,刘勇调出贺州一年前和现在的照片前后对比,顺便教育队里刚来的新人,“你看,这个就是教科书式典型的犯罪后特征表现之一。”
确实,如今的贺州已经洗回了黑发,穿着规规整整的衬衫,气势也转为内敛,而他做出这些改变的时间恰好就是在林清自杀时间之后。
同理还有陈佩与姚菲,她们都在林清自杀后换了一贯的发型,陈佩甚至连房间的窗帘寝具都换了。
“但第四个短发的西城中学女孩还没有确定人选。”这两家中学离得太近了,而姚菲认识的西城中学女生还真不少,短发得也有好几个。
“那就一个个排查过去”刘勇道,“现在先联系贺州。”
【……如果我死了,凶手就是卫见秋。】
贺州坐在电脑前,正在编写邮件。
要不要报警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转了一瞬,但最终还是侥幸心理占了上风。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这个月结束就让爸爸给他办理国外的转学手续,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还要为那个林清去坐牢!
虽然很讨厌英语,对鬼佬也没有好感,可他也害怕卫见秋这个疯子找来,离开是刻不容缓了……但为防万一,他决定留下一封揭秘邮件。
按下了发送键,放在电脑旁的手机突然响起……
贺州吓了一跳,看到屏幕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他低咒一声,按了拒接。
但不过一秒,这个陌生号码又继续播了过来。
贺州接过电话,迎面就是一句粗口,“你他妈找谁呢?”
电话那头是颤抖着的女音,“……是我,贺州。我是郑芳。”
“你找我干什么!当初不是说好大家都再也别联络,你想被人发现吗?”贺州说着就要挂电话。
“别挂电话!”手机那头的郑芳已经濒临绝望了,“你不要挂电话,我在公共电话亭,不会被发现的。贺州,我好害怕,现在陈佩和姚菲都死了,这几天听说已经有人开始去西城调查当初和陈佩认识的女生……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不然,不然我们还是去自首吧,我好害怕,好害怕会不会像她们俩那样被杀掉……”
“不准去!”贺州一听到自首顿时粗暴地打断她,“你别害我!我们又不跟林清一个学校,当年也没有留下记录,没有那么好查,你别自己吓自己,现在挂上电话,我们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可是,要是那个人找到了我们……”
“不会,你就是想太多,就这样,以后不准再给我打电话!”贺州不耐烦地挂断了手机。
明天就去换一个号码。
他烦躁地将手机按了关机键,抛在床上。
“勇哥,贺州的电话关机了。”
行动组正赶往贺家的方向……
“那就打电话给他爸爸。”
‘叩叩叩!’
又是谁?
贺州坐在电脑前,不怎么乐意起来
‘叩叩叩!’
敲门声持之以恒。
贺州开门前弯身看了看猫眼,侧身打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复仇与法制确实是一个很难以平衡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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