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六的模样是早就拘不住了,听得这话差点就跳起来。
冉六就要下车,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身道:“阿姐,我觉得您也该嫁了,嫁人也不一定就要侍奉公婆,不能回娘家管事,也不一定就得憋在屋子里贤良淑德,谁说女子八岁不得随处行走,就算夫家有家规,我们也能变通是不是?只要夫妇和顺什么事都能做得成,至于长辈,也不见准都冥顽不灵,长姐在家中不也要深居简出,处处受限,嫁了人兴许更加肆意了。”
冉六怎么突然之间有了这样一套说辞。
冉九黎眉头微微一挑:“你在哪里听说的这些话。”
冉六笑着道:“姐在这太原城住两日就知晓了。”说着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冉九黎看一眼婆子,婆子立即上前斟茶,他这个六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一心只有风花雪月的人,这次来到太原城并没有指望他做些什么事,却没成想很快就送了信回去,罗列了江家的罪状。
父亲看后欣喜不已,光凭这一点就能够让江家把吃下去的平卢吐出来。
于是她就来了太原。
太原城的动静不小,但是她听崔家人说了脱逃的经历之后,就愈发肯定崔家这件事背后出手相助的人应当是李约。
她来到太原城,果然发现了李约的行踪。
车在一处别院门口停下,冉九黎进了堂屋,冉家的下人立即来行礼。
将人都遣下去,冉六身边的护卫程大才来回话:“江上的争斗与六爷无关,是江家想要杀掉李家大爷,甚至不惜误伤六爷。”
冉九黎点点头。
程大就要退下去。
“是谁帮助李丞逃出江家的?又是谁在江上布局引江家人上钩?”
程大道:“是李家长房。”
李文昭吗?不大像,他若是有这样灵巧的心思,也就不会被江家人算计成这样。李雍倒是有可能,就是他写了一封文书,请朝廷设立官属药局和收买药材所,行文之缜密,让人无法挑剔。
可是“鲤鱼精”又不像是出自他的手笔。
李家长房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
冉九黎一时想不到。
如果把那些不可能都排除掉,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季嫣然了。
冉九黎想到这里,只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声,仿佛是有人在放炮仗。炮仗声音仿佛由远至近,难不成是哪家娶亲了。
“是李家放的炮仗,一路放去了江家,李三奶奶的马车也奔着江家去了。”
冉九黎深居简出安静惯了,突然听到这样的热闹不禁有些心动:“她要做什么?”
这位李三奶奶三天一出戏,闹腾的江家不得安宁。
今天不知又是哪一出。
旁边的妈妈低声道:“要不然大女去看一看?奴婢方才听说这李三奶奶很有本事,有些地方就连六爷也要自愧不如。”
冉六是有名的败家子,只要冉家长辈见到莫不想劝解一番,可是再严厉的家法和惩罚到了他那里都是过眼云烟,他依旧我行我素。
能让冉六自愧不如的……会是一个女子?
“长姐,”冉六笑着进了门,“您来到太原府也要将自己憋在屋子里不成?走,换身衣服弟弟陪你四处瞧一瞧,正有热闹可以看呢。”
冉九黎不禁心中一动,身边的妈妈也笑着道:“大小姐散散心也是好的。”
“那就去看看吧!”冉九黎点头答应,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出门了。
冉家的别院离江家不远,顺着炮竹声走过去,很快就见到了聚在那里的人群。
江家下人拿着棍棒守在门前。
看热闹的人却像早就司空见惯,根本不惧怕那些护卫。
冉九黎不禁觉得好笑,江家竟然也有今日。
“活该,”冉六低声道,“杀了人家十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动摇了整个李家的根基,却想要随随便便推出几个人脱身,未免想的也太好了。”
“李三奶奶您还是回去吧,我们老爷和小姐说了,若是有冤屈就去报官,这样肆意滋事,有违法度。”
李家管事妈妈上前道:“我们家三奶奶说了,她只是在这里睡上一觉,这离您家正门还有距离,在这里休息犯了那条律法?”
“休息为什么要到我江家门前?”
季嫣然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我在家中差点被歹人害死,李家终于抓住了那凶徒,却还没有审清楚,太原知府大人就给那凶徒定了罪,这桩案子就算了结了。”
“没想到前两日我却又遭死士刺杀,死士服毒自尽,”马车里传出呜咽的声音,“若是再有第三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在太原府谁都绕不过江家去,如今我只有在江家门前才会心安。”
“为什么?”人群中忽然有人问。
“你傻啊,谁也不会在自家门前杀人。”
“李家几十条人命的官司不也是抓了两个管事就算完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山高皇帝远,这里江家人说了算。”
“除非这些案子都去京城审理,否则无论怎么做得到的都是一个结果。”
“李家真可怜。”
“是啊,这恐怕是武朝最大的冤案了,就算是御史在这里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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