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笑出声,胭脂也笑了,“傻子。”
胭虎又问她热不热冷不冷饿不饿,殷勤的不得了。
秦夫人便笑道:“瞧瞧,这就舍不得了,回头见了姑爷来,指不定如何呢。”
胭虎就道:“瞧好吧,我自然拦得住!”
但凡上门迎亲的,大抵总少不了男方过关斩将,以彰显诚意,而娘家人自然是要千方百计的拦着,以显示他们对新娘子的看重,为的也是过门后不至于被男方家里看低了。
虽然两边都熟得很,可到底是风俗规矩,也得照做。
刘掌柜听了就打趣道:“江少爷,您可不能真拦着不叫进,不然回头只怕姑娘头一个不高兴哩。”
众人正说笑,秦夫人却又奇怪的问了句,“卢姑娘呢?平日跟江姑娘焦不离孟的,今儿怎的没瞧见?”
“四当家算是男方那头的人呢,”莲花解释道,“且那边说了,回头闹起来,咱们这边定然有好些女眷把守,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倒不方便,故而留一员女将冲锋陷阵哩。”
转眼到了傍晚,外头忽然热闹起来,屋内众人纷纷起身,虽然瞧不见前头的景象,可也跟着兴奋起来。
“来了!”
“准是来了!”
“快快快,将这凤钗簪上,还有盖头,盖头呢?”
江志为了女儿下了血本,更兼圣人赏赐、同僚同门相赠,各色珍珠宝石搜罗了一大堆,光是嫁妆的首饰匣子便塞了两口箱子,单单今儿用的也有一大盘子,怕不下三五斤重,若是一大早便收拾妥当,只怕这会儿早累趴下了、因外头还需闹一阵子,这会儿开始打扮刚刚好。
赵恒为人仗义,江湖朝堂都有朋友,今儿是他大喜的日子,能来的都从天南海北赶过来,便同他一处闹。
胭虎当仁不让的带人堵门,先要了红包,又设下好些关卡,往死里为难这个准姐夫。
赵恒先是撒红包,又散糕饼糖果,还一口气念了十几首迎亲诗,更被逼着硬着头皮唱了许多情歌,然后……还是被堵在门口!
同他来的都是身强体健的儿郎,众人趁此机会都闹翻了天,嘻嘻哈哈的往里挤,偏胭虎那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带人挡的严严实实的,死活不叫进,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唐宫就笑,“虎子,你可莫要闹过了,回头当心你姐夫给你小鞋穿!”
众人都跟着起哄,又叫开门,赵恒笑而不语。
胭虎却是肆无忌惮的,“怕甚,我姐才不舍得!他若为难我,我就去找我姐!”
说完,又示威似的冲赵恒抬了抬下巴。
哼,姐夫有甚了不起的?我还是她弟弟哩,我们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比天下所有人都亲!
就算是论先来后到,你也得排在后头。
真要说起来,想到日后姐姐就不是自己的了,要同另一个男人组成新家,胭虎就觉得心中泛酸,鼻腔发张。
哪怕这人是自己敬仰的大哥也不好!
赵恒摇头失笑,很配合的举了举手。
他本就生的高大威武,英俊不凡,今儿一身大红新郎官的喜服,收拾的板板整整,越发好看了,许多围着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看的面红心跳,只是舍不得移开眼睛。
哎呦呦,好俊的后生,听说新娘子更是美得不像话,可惜不能一见。
松枝四下看了看,小声提醒胭虎,“少爷,没瞧见四当家哩,可千万别叫她钻了空子。”
正得意的胭虎闻言一惊,举目四望后一拍大腿,“坏了!”
可不是怎的,从才刚起他便隐约觉得少了谁,可不就是卢娇么?
卢娇是早就定好了要一同过来迎亲的,可事到临头,怎么没瞧见她的人影儿?别是早浑水摸鱼的进去抢人去了吧?
可万一不是呢?
胭虎正犹豫间,却忽然听到后院一阵喧哗,似乎是有女子大喊什么“来人呀,抢亲啦!”
还混杂着嘻嘻哈哈的声音,显然并非真正的抢亲,而是有赵恒这边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了进去。
胭虎本能的看向赵恒,就见他笑的一脸胜券在握,登时一咬牙一跺脚,带人反身冲了回去,如一阵旋风般跑走了。
赵恒大笑,冲后头振臂一挥,“兄弟们,随我冲啊!”
众人正巴不得呢,登时从者如云,从嗷嗷叫着闯了进去,松枝等人如何拦得住?
再说胭虎那头。
胭虎带人冲回去的时候,就见江志正红着眼圈看卢娇抓着胭脂满屋子乱跑,一干女眷笑的叫的闹成一团。
他正要发威,后头赵恒却已带人冲了进来,哪里还挡得住?
一群人又闹了一回,觉得口干舌燥了,这才慢慢歇了。
赵恒亲自去拜过江志,“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这次江志没多礼,相反的,他甚至很想当众狠狠揍这小子一顿。
从今往后,女儿便是这小子的媳妇啦。
唉,怎的这样快?
憋了半天,江志终究没忍住,还是当众掉了泪。
他直接用袖子擦了擦纵横的老泪,心思百转千回间,却只能喊出一句,“日后,你需得好生待她,不然我是断断不肯的。”
赵恒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是,我必尽我所能,叫她一生平安顺遂,喜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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