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语,她兀自看书,便这般僵持着。
还是卫绮彤面带歉意先是打破了这份尴尬道:“本来三哥是叫我先在外间等的,却是我说想进来见见葭月妹妹才随了三哥一起进来的,妹妹不要介怀。”
一语毕,绿篱便立刻冷声反驳道:“都和驸马爷成婚一月有余了,自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外人而心中有嫌隙的。”
“我——”
“绿篱!”
“再拖下去,母亲该是唤人来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么怨妇,竟是连丈夫平日里与女子见面都是要干涉的呢。天色黑了,绿篱,拿个灯笼送送二位。”
言毕,付葭月便是合上书,自然地站起身,绕过挡在身前的谢白,忘内室中走去。
不自觉间,谢白眉头隐隐皱起,不自觉便是想要抬脚跟上,却是被绿篱撑着手臂阻止:“公主要休息了,你们便请吧。”
目光再度落及她离去的地方,已是不见她的背影了。
她这是吃醋了吗?
原本绷着的面容当下也是不禁勾出了一抹笑颜,眼中的冷漠也逐渐被点点柔光给破碎,宛若泛着烂漫的色彩。
一直在一旁微笑地看着这一切的卫绮彤,看着从未在谢白眼眸中看过的柔波,心下隐隐地仿若有众针搓弄着,不是很疼却像是众蚁咬噬般极其难耐。
眼中逐渐被层薄雾给浸润了。
绿篱看着他奇怪的表情,心下更是不悦,正要开口催促时,却是见到谢白当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也未唤上呆楞在一旁的卫绮彤,便好像她并不是他所带来的人般。
绿篱本来心下又是隐隐恼怒自己被无视了,却在转头看见了卫绮彤偷偷擦拭着眼睛时,心下便是涌起一阵快意。
朝她冷哼了一声,便是故意放重了脚步,同样不理会她扭头朝屋外大步追去了。
一时,一阵晚风吹落了卷起的竹帘,发出啪嗒一声响后同样带灭了仅有的两烛火。
屋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幽幽月华下,只能看见她被微风吹动的发梢泛着点点的银光,眼眸藏在扑动着的黑长睫毛之下,只能看见墨色一片。
夫人房中。
谢白与夫人已然是落座,待看见卫绮彤来了,夫人原本有些不悦的面色立刻转为笑脸了,忙朝她挥了挥手道:“绮彤来了啊,快些坐下吧。”
卫绮彤朝夫人微微颔首,余光偷偷瞥向谢白处,见他只是静坐着,并未有打算理会自己的意思,眼中又不禁闪过一丝落寞,随即乖巧地在饭桌旁坐下。
夫人自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先声训斥谢白道:“你也是,叫你去把绮彤给接来,你倒好,自己却还先来了。”
“母亲可还有事?若是……”
夫人当即打断:“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同我自己儿子一起用晚膳却是还要寻个正经的理由?”
“孩儿不敢。”
一时,卫绮彤感觉方桌上显得有些尴尬,就这般静坐着感觉又有哪里不对,动筷的话也不妥,毕竟众人都未动。
还是夫人先给她夹了一筷子道:“来,绮彤,吃一块糖醋排骨。”
“谢谢伯母。”
“傻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就当是在自己家中一样,不必拘束。”
“好。”
一语毕,谢白先行放下筷子了,站起身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了。”
见他转身就要离去,夫人连忙唤道:“诶,你这才吃几口啊?”
“之前在外间吃过了,等会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言毕,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她特意唤人同他说,今晚与他一同和绮彤用膳,他却是吃过了?
骗谁呢!
卫绮彤在桌子下的一只手不禁攥紧了裙角,心中隐隐的戳痛让她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面上的哀容了。
夫人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道:“绮彤,不必理他,他便是这般臭脾气的,往日里都是这般。”
卫绮彤缓缓启唇:“我知道。”
“真是个乖孩子。来,我们吃我们的,再吃吃这碗。”
“好。”
……
夫人很是热情,虽和卫绮彤并未见过多少次,却宛若极是熟络般,又极会找话题,不多时,饭桌上便是显出一派其乐融融来。
卫绮彤也逐渐丢了拘谨,按压下心中的揣揣不安,和夫人大方地聊些家常了。
一时间,二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待丫鬟们将饭桌收拾干净时,夫人便伸手握住了卫绮彤的手,赞赏道:“长得可真是标致呢,越看越是喜欢。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记得那时你还只到我肩头呢,那时你脸颊上还带着小小的两团婴儿肥,也是好看的打紧呢。”
说着,便带着极尽的赞许上下打量了她来。
卫绮彤被看得面色一红,吐语道:“那是五年前,我随父亲母亲一起来府中道谢的时候。”
闻言,夫人不禁懊恼道:“哎哟,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竟是提起这了。”
见状,反倒是卫绮彤担心起来,忙安慰道:“没关系的。那时我与母亲从他处赶来京城,幸好遇见了三哥,才得以从山贼手中逃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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