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嘴角却是一勾,眼底闪现出狡黠之色,随即忽然往地上一倒,哀嚎道:“哎,好疼,我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
车夫吼道:“安静点,别给我耍花样。”
“我说真的,好疼,都流血了,我被你们绑得跟粽子一样,哪能耍什么花样啊。”
见月娘几乎要疼出眼泪了,也不像作假,高个子不耐地朝车夫挥了挥手道:“行了,你过去看看吧。”
然则,车夫才刚在月娘身后蹲下,月娘便立刻展开双手,以匕首插地,灵活地翻了个身,转瞬间便移至车夫的背后,还不待车夫反应过来,便抱起一旁的石块朝着他的头颅砸去。
车夫面上顿时鲜血直流,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
车夫双手捂着头,当见到自己满手的鲜血时,几乎吓破了胆,泪流满满道:“血,啊,都是血,大哥快帮我抓住那死丫头。”
见到月娘挣脱了束缚,又将他二弟伤成这幅模样,高个子终于也沉不住气了,抽出腰间的匕首,眼中尽是杀意:“看来你是等不及要去见阎王了。”
要不是听说官兵可能带着藏獒,他早就将她抹脖子了,只不过还是担心有了鲜血的冲击,他们会很快被找到,才迟迟不动手。
现在看来,也是顾不得那许多了,这丫头狡猾得很。
见高个子一步步逼近,月娘眼中逐渐流露出惊骇之色,却随即迸发出喜悦之色,高兴地朝门口大喊道:“二哥,我在这。”
高个子见状一惊,忙转过头,带看得门口空无一人时,自知中计,只是重新回过头时,只见一把匕首朝着他砸来,他忙侧身,借着石板的力道翻了个身才堪堪躲过刀尖。
刀柄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已跑至门口的月娘闻声朝他扮了个鬼脸,随即便加快脚步朝洞外跑去。
见高个子郁结地将手中的匕首丢到地上,并未追上去,车夫着急地直跳脚道:“大哥,快追啊。”
“追个你妈啊!”高个子咒骂道,随即愤恨地朝他踢了一脚,“你有没有事?要是没大碍就给老子站起来,先去焦老大那避避风头。”
月娘这番出来是为了回到姥姥身边去,自然也是要避着这些找寻她的官兵的。
然而她现在浑身疲惫,肚子中还空无一物,越跑头脑越是发晕,待跑到个安全的地带时,忙停下靠在一石块旁休息。
夕阳透过树荫斜照在她的脸上,月娘皱眉。
这天,马上就黑了,身上的盘缠也一点不剩了,今晚的落脚点也还没着落,却不想,这一天竟是这般不顺。
然而她也不能休息太久,待稍稍缓过劲来后,便又起身赶路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找个人家留宿,也好先解决今晚的问题。
然而,这荒郊野岭的,想找个人家哪里容易?
月娘脚底几乎都要磨出水泡了,却仍是一无所获。
然而倒霉事总是喜欢扎堆来,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的月娘便听得后方传来一声:“来这边看看。”
这不,还未喘口气,就吊着半口气继续朝前方跑去。
且说现在树林中已是一片黑暗,道路也有些潮,月娘又跑得急,不免跑得东倒西歪的。
然则想到之后便能继续和姥姥生活下去,月娘也便撑着继续跑了。
而同时刻,付铭宇正骑着一匹马在树林中转悠着,时不时地喊着月娘的名字,然则,除了惊起一群群黑压压的蝙蝠外,留给他的就只是犹如幽灵般的虫鸣鸟声。
忽然一只蝙蝠撞至他眼前,他眼里闪过一抹凶光,手起刀落间蝙蝠已是身首异处。
付铭宇腾得一下翻身下马,一拳砸落在一旁树干上。
这丫头,不知道他很担心她吗?
想要回家直接同他说嘛,他是她哥,会想办法帮她的,可这孤身一人一走了之算怎么回事?
坚硬褶皱的树皮没入他的皮肉中,渗出点点鲜红。
现在父亲正继续领兵往前方赶去,大哥则擒住了那两个拐了葭月的家人也正往前方赶去。
他却有种预感,葭月,应该就在附近!
然而也不过是预感罢了,他几乎要将整座林子都给翻便了,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更别说葭月了。
都怪他!
自以为是,自大自傲!
又是一拳砸落,模糊了血肉……
而当月娘跑着跑着就要放弃希望之时,抬眼间忽见前方闪着烛光,欣喜间又是来上了气力,脚上步伐加快了许多。
当月娘满心欢喜地敲开房门时,却被院中悠悠传来的低沉的男声吓了一跳:“你是谁?”
月娘深吸了口气,心里砰砰直跳,寻着声音望去,忙压低了声音道:“小弟忙着赶路间却是忘记了时辰,至此想休息时却是找不着落脚的地方了,大哥看看今晚可否好心留宿一晚?”
男子至暗处走来,待得月娘借着门口灯笼所发出的微弱烛光看清他面上一条犹如蜈蚣般缠绕在脸上的刀疤时,不禁吓得后退了一步。
男子以手擦拭着砍刀,刀光反射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可怖。
“哦?我这可不是收容所。”
这男子绝非善类,但月娘现在却是别无选择,忙又讨好道:“大哥放心,我会付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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