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静姝忙捂住额头,想反驳,却又想起自己确实是不相信阿姐就只是风寒这一个小病能昏迷这么久。
这下却似乎应证了阿姐的说法,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眼眶也逐渐湿红了,委屈地嘟着小嘴看着月娘。
见不经意间又要惹得爱哭鬼哭鼻子了,忙换了个话题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没有。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
静姝却是一点没有开心的模样,反倒极是不情愿地说道;“还不同往常一样,我本不想去的,可太奶奶偏说没人陪她,便硬拉着我去了。”
“有那么多同龄的人陪你玩,有什么不想去的。”
“谁喜欢同她们玩了?我就喜欢和阿姐待在一起。”说着静姝便扑在月娘的怀中不肯出来。
“说得跟真的似的,就从没见过你送阿姐礼物,大哥二哥都是送了,细细算来,也就你没送了。”月娘伸出手指数了数,装作生气道。
静姝一时听到月娘同她要礼物,有些征愣,随即便开怀大笑起来,拍着胸脯说道:“阿姐想要什么,尽管同我说,嗯……”
似是在脑中搜刮着说辞,随即眼中一亮指了指天上道:“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月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她这一走,也许就再也不能同他们见面了,留下个东西也好,好留个念想。
“你今日怎么没去睡午觉?不困吗?”
“哈——”静姝打了个哈欠,眼中泛着晶莹含糊道,“阿姐不说倒还不觉得,现在却是困得打紧。”
“快去吧,阿姐也是有些累了。”
自她上次生病起,静姝便搬去了别院,好不容易月娘清醒,现在又要分开,不免有些不舍,犹豫着不肯走,在嬷嬷来唤了几次后才幽怨地离开了。
付睿渊是晚上时分来的。
饭桌上摆满了饭菜,他便坐在月娘的对面。
“饿了吧,先吃饭。”付睿渊拿起碗筷说道。
见月娘只是吃着碗中的饭,大口大口地扒着,可就是没有动一筷子菜,付睿渊便夹了一筷子到她碗里:“来,吃这个,这碗凤尾鱼吃可是王嬷嬷的拿手菜呢。”
“这花菇鸭掌也不错。”
月娘用力地咀嚼着,想要将蠢蠢欲动的眼泪尽数咽下去。
吃了半碗,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道:“我吃饱了。”
付睿渊关切地问道:“怎么吃得这么少,可是哪里不舒服?”
月娘摇了摇头。
付睿渊叹气道:“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回去后要记得多吃点。”
见月娘不说话,付睿渊又从袖中掏出月娘抵给焦老大的鹅卵石:“这是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想来是从你这抢走的。”
月娘急忙接过鹅卵石,将它紧握在手心里,心中懊悔自己竟是差点将它忘了,却不敢看付睿渊,只是低着头道:“谢谢。”
付睿渊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傻孩子,和父亲客气什么。”
“现在正要转秋,天会逐渐便得寒凉,我给你做了些衣裳。雨水也会逐渐增多,湿气重,切忌贪凉。”
月娘鼻头又是一酸,眼泪终于自眼眶中溢出,愧疚地说道:“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要说对不起是我才对,要不是我执意要把你接回来,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见月娘这幅模样,付睿渊极是心疼,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同阿爹说。”
见月娘摇头,付睿渊又递给她一枚玉佩道:“这个玉佩你收着,这是你母亲最珍贵之物。”
玉佩被他用多层手帕包裹,又搁置在一个镶金边的小盒子中,足以见他的珍视。
但她不想要。
“我不要。”
“听阿爹的话,好好收着。”
这玉佩外形是一只凤凰,洁白无瑕,中间还刻着一个字,但月娘并不认识,乳白色的质中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就像凤凰被囚禁在鸟笼中。
她不喜欢。
她不知道父亲给她这玉佩的意图,却也不想去揣测,反正不过是一件死物,给了便收着吧。
父女二人就这样坐着,只有窗外偶有的啁啾声打破这片死一般的沉寂。
付睿渊终于打算离开了,从他站起身至到门口,月娘的眼睛却始终不曾从他身上移开,终于在他即将消失在拐角处时,月娘猛地站起身,朝着他喊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付睿渊身形一顿,月娘看不见他的神色,却下一刻便消失在拐角处。
月娘顿时泪流满面地趴在桌上,喃喃道:“不会回来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进屋见月娘这幅模样,王嬷嬷忙上前询问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月娘就像看见救星一般,一把扑到王嬷嬷怀中,哭道:“嬷嬷。”
王嬷嬷也不知月娘究竟是怎么了,但这些日子她也是时常看见月娘独自一人抹眼泪的,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却倔强地不肯在外人面前显示出柔弱的一面。
王嬷嬷拍着月娘的脊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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