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人一大口美酒,不出片刻,满满一大坛酒已然是见底。
月娘啃完手中最后一个鸡腿,抹了抹嘴唇道:“话说这叫花鸡还是没有我以前吃过的正宗,等哪天我有空了,我便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味。”
付铭宇眼中放亮:“果真?一言为定。”
这民间的东西他也吃过几回,就论这叫花鸡最过美味,现下能尝到更加正宗的,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打紧。
但转眼又想到自己今日的经历,不禁叫苦道:“不过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啊?今日才不过第一天学习,怎的还在屋中待了一整天?害我足足在窗外干等了半个时辰。不过学几个字需得花这么久?”
想他手中没有暖壶,怀中藏着香喷喷的叫花鸡还不能吃,就这样冷冰冰地站在雪地中等了一个时辰,他心中便有些不快。
听得这话,月娘面上也不禁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便也不计较他不善的口气,道:“我这才初学,自然是要学得久一些的。不过过些天等我掌握了技巧了应该就快了,你也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答应你,过年前,我一定给你烤上正宗的叫花鸡。倒是你,别又被阿爹安排了任务脱不开身,倒时可别赖我。”
付铭宇撇嘴:“你放心,若是那样,我就算是冒着挨板子的危险都会偷跑出来的。”
两人将骨头尽数扔进湖中,收拾好了桌上残景后,月娘吧唧着嘴中萦绕的沁人心脾的酒香味,不禁感叹道:“这坛酒果然是好东西,可惜就只这么一瓶。”
付铭宇道:“要是有多瓶,阿爹就不至于这般小气,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了。”
回到岸边,付铭宇便朝月娘吩咐道:“你把这坛酒装满湖水,我们还需得将它再埋入土中。”
自己则又拿起铲子埋着坑。然则月娘将酒坛装满水,才刚将布袋重新缠绕上,便听得远处嬷嬷和丫鬟们的呼唤:“大小姐——”
月娘心头一惊,若是被嬷嬷看到这里的场景,又闻到她口中的酒味,怕是便瞒不住了。
忙朝付铭宇道:“嬷嬷又找我了,你先埋着,我去拖住她。”
随即便放开脚丫朝着声音所在处跑去。
虽知道这无可厚非,但留他一人收拾这残局,心中难免会有些不快,看着月娘逐渐远去的身影,付铭宇手中力道便放大了几分,结结实实地将坑给填平了。
眼见着这天色就要全黑了,付铭宇手中力道又是大了几分,将还没填的坑又铲出了好一大坑。
然则任凭月娘使了小诡计,远远地同嬷嬷说自己先回去了,引得丫鬟嬷嬷费力地跟着她,自己则赶紧先跑回家中用茶水漱了好几遍的口,这酒香又岂是轻易可以掩去的?不说这是几十年的老酒,醇香浓郁,就说她的衣服沾染上酒香,已是难以抹去的了。
果不其然,嬷嬷一回来便从月娘身上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再想起她刚才奇怪的举动,已是明了。
亏得月娘说是刚才去父亲屋中浅酌了几口,又说了好一通好话,才算是马马虎虎地给糊弄过去了。
而付睿渊极少在意水榭这边的情况,自然也是不曾发现他珍藏了几十年,不舍得喝的酒被自家的两个小兔崽子给喝入腹中了。
有美酒入腹,月娘当晚睡得极是熟,梦也极是美,美到睡梦中也是微微含笑,只是醒来时却忘记了昨晚究竟梦到了什么,但是心头很暖就是了,想来是姥姥又来看她了。
却不知道,当晚她只是梦见了阿柯,梦见了同他又坐上了那个沙堆,还是那海,那天,那温热的海风……
自第一日让付铭瑄等了许久,月娘便吩咐王嬷嬷每日到时辰就将自己拖起来,便也再没迟到过。
月娘很是聪慧,第二日便学了二十个字,到第三日便是百子,每天所学的字数都在极大的增加,幸而她记性好,学得也不算是吃力。
付铭瑄教给她的任务是分阶段的,简单的字自然放在前期,越到后面所学的便越复杂,也越多,但有前面的基础在,月娘又学得快,每天的任务也都会按时完成。
当写到“愛”字时,月娘不禁感叹道:“愛中有心,心中有愛,当真是极好的。”
见月娘眸光深邃地执着于自己流转的笔尖,他补充道:“愛自心生,心受愛染,自是很多人所渴求的。”
尾笔处笔尖一勾,月娘将毛笔放下,随即抬头笑问道:“大哥有自己心头之爱吗?”
付铭瑄却是反问道:“这还只是寒冬,你这么问我,却是你自己泛春心了?”
一下意境全无,月娘撇嘴道:“大哥又取笑我,不同你讲了。”
随即便转头继续打量着自己所写的字,越看眉头却逐渐锁得更深,眸色黯淡地摇了摇头。
付铭瑄道:“怎么,不满意?”
“所写出来的应该有猎鹰翱翔于蓝天的阔气与巧妙地穿梭于云中的灵巧,可我写出来的看着却是有笨拙、愚钝之感。”
这字中应该是包含了男子的英气和女子的温柔,可从她所写的愛中却是如何也看不出来。
见自家妹子真是思春了,付铭瑄不禁轻笑地握住毛笔道:“来,握住。”
月年微微侧头瞥见大哥好看的侧脸,便乖巧地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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